王望舒甚少被宋氏这般斥责,不免蹙蹙眉,娇声撒娇道:“我就是一时忘了改口,都是一家人,娘你就别计算了。”
姜还是老的辣,宋氏只看一眼就明白了。她搁动手中的茶盏,帝王绿的镯子衬着青花瓷,水头实足,汪汪一抹碧色。她神采稳定,转头与谢晚春温声道:“瞧我这记性,宫里早就赐了扇了。皇上传闻你迩来身子渐好非常欢畅,特地叫人多送了几把。我这一时给忘了,叫人搁库里了,迟些儿我让她们给你送去。”
像未出阁的二女人、三女人,虽说嫡庶有别,可宋氏嘴上一贯都讲究个“公允”,故而这两个女人每季定好的新衣数量都是一样的。只是,每回一劈面,单看二女人和三女人的穿着打扮,就能显出不同来――三女人王望舒毕竟是宋氏远亲女儿,自小便是娇宠,衣食住行样样都讲究,她的衣服除了公中定好的那几件外,大多都是宋氏掏私房给她补上的,另有无数金饰和布料补助。二女人王若蓉便是不甘心也说不出甚么,谁叫她没个好娘补助她?
“嫂子这衣衫到是别致,”三女人王望舒看了好几眼,忍不住问道,“难不成是巧手阁定制的?”
过了一会儿,宋氏微微有些疲了,便叫人退了开去,只留了面色惨白的李氏和摸不着脑筋的王望舒。
“迟点去把我这儿的两柄扇子,连同你昨日里留的那柄,一起送畴昔。”宋氏眸光锋利,语声沉稳,“你亲身去!不管你是站着送,还是跪着送,总之是要把那三柄扇子送去。”
王若蓉本日穿了一身豆绿色底绣白海棠的家常衫子,发间一套玉石珠花,五官秀美,仿佛初春枝头新绽的嫩叶,染露映光,柔滑欲滴。她闻言抬开端看了谢晚春几眼,细声道:“既如此,嫂子不若去我的华丹阁坐一坐?”
以是第二天,她特地穿了一身新衣裳,打扮的漂标致亮,筹办去宋氏那边告状。
宋氏叹了口气,又道:“是我先前想差了,你现在身子重,未免精力不济,有所忽视也是普通的。手头的那些活还是放一放吧,好好养身材。”
这人间有人“先看衣衫再看人”,虽是权势可这上头确切是有些学问。
“我就顺手乱画的,”谢晚春顺嘴捧了一下王望舒,“久闻mm你师从周大师,文墨之上的工夫怕是远胜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