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檀未入佛门,以是典礼还是由观正禅师来主持,而顾相檀则和宗政帝等人一起跟着诵经绕坛念祝词,接着是上供、受食,然后礼毕。
她给顾相檀和赵界见了礼,低语道:“民、民女给灵佛和三世子存候……”她声音细如蚊呐,若不谛听,的确比那夜间的蝉儿还要轻。
赵界倒是了然了,也幸亏他真晓得,“你是梅渐幽?”关永侯庶出的二女,难怪了。
正要穿过一道长廊行到正殿处,却见不远处聚了几小我,顾相檀转头望去。
赵鸢发觉到了来人,抬首看了过来,瞥见顾相檀时,脸上的神采并未有甚么窜改,倒是看到赵界,那眉头似是模糊的蹙了蹙。
那叫梅渐幽的女人又红了脸,悄悄点了点头。
顾相檀唇角抿了抿,继而弯起了浅浅的弧度,“三世子真是想得殷勤。”
顾相檀的目光落到右边那艘宝船上时,目光顿了顿,那船桅上清楚地刻有顾府和裕国公的谥号,明显是赵界赠送的,而左边那艘,则刻着赵谧的谥号,恰是已逝的大王爷,中间则是赵氏其他皇族亲贵,按着位分年事一一摆列。
赵鸢却还是毫无反应。
赵界一顿,也没有对峙,独自提着火把,在两旁和尚的祝祷声中扑灭了引绳。
那女子正和赵鸢说着甚么,赵鸢微俯下头听着,然后回身悄悄扬了扬袖摆,手上就平空呈现了一块帕子,一探手交给了那女子。
宗政帝和皇后都未去,而是登城楼观河灯去了,因而这场面一下子就小了很多,顾相檀也不消随在一旁了,他带着歇息和安隐便往瑜伽坛处走,路上则遇见了三世子赵界。
顾相檀点点头,眼带赞美地看着赵界。
赵界一见顾相檀便点头见礼,在这大要工夫的做派上,他可比赵勉情愿花心机多了。
见得这场面,赵界不由悄悄哼笑了一声,其中意义颇惹人考虑。
赵界走过来,目光在赵鸢和那女子的身上绕两圈,笑道:“这是如何了?”
赵界则眼尖道,“那不是六世子么?”
梅渐幽抓了抓手里的绢帕“嗯”了声儿,“被风吹到了树上,幸而得六世子搭手。”一边说,一边悄悄抬眼看了看赵鸢。
开完了坛,便要开端绕经。
顾相檀点点头同意了。
他俄然笑道:“只可惜太子和六世子未有在场,没能亲见三世子的这份苦心。”
赵界又笑了一声,这一声比之方才更是玩味,边笑边去看顾相檀,却见顾相檀脸上可贵没了神采,也没有笑容。
那女子豆蔻年纪,一身青衣,长得非常娇小,见得顾相檀时较着有些惊奇,又听赵界一问,脸上显出些难堪来。
顾相檀一看,的确是赵鸢,而赵鸢身边除了站着的毕符和牟飞以外,竟另有两个女眷,当瞧见此中一个身影时,顾相檀行进的脚步微微一顿。
赵典道:“灵佛一同前去探看?”
赵界道:“父王本日军务繁忙,没法脱身,之前便让小子代他问您的安。”
两人说着一起到了那边,只见老远便已火光冲天,照亮了觉天陵的一方夜空,释门寺的禅师一边诵经,一边带着小和尚向两旁分撒大米和仙桃,做着放焰口的道场。
还是她身后的小丫头看不畴昔道:“回世子的话,我们老爷是江北关永侯,蜜斯方才去看焰口道场了,返来的时候迷了路,这才绕到了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