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太师椅上宝相寂静的老夫人见大江氏脚下后代到齐了,才敲了敲手中拐杖,几声笃笃声,打断了世人的悲嚎,只听她沉声道:“哥儿姐儿现在好好送送你们母亲,等会子京兆尹的人来了,都给我收敛些,不要毛病了他们办案,屋里东西也别给我乱动,你们母亲不能白死,必然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别别别……这位蜜斯,要不你看看这街上谁身上的玉你感觉好,给我半刻钟,我就给您取来!”
不知二更还是半夜天,明彩恍忽感觉一阵哭声将好梦滋扰,正不结壮的翻了个身,围屏外一道短促的脚步声小跑着出去,接着红玉抽泣的翻开帐子,哭道:“蜜斯,快起来,夫人走了。”
还未细想这枚玉佩和慕容锦的干系,明彩转头朝矮个男人看去,却发明他早已不见了踪迹。
明彩感觉面前一黑,幸得榻边染翠听声音早已爬了起来,将明彩扶了,又听红玉道:“蜜斯快起来,老夫人已经晓得了,也让人去军中告诉老爷回府,还着人去报了官……现下老夫人让兄弟姐妹们去见见夫人最后一面……”
不一时,唐明珠也被婆子送了出去,跪在明彩右手边。
“你说甚么!?”明彩明眸圆睁。
那小兵想了想,感觉是将军家眷,说出也无妨,因而又低声道:“克日京中那件大案,影响颇大,连日来飞骑军来往各地,追回宫廷分离的娘子俏,各路兄弟都是忙的脚不沾地,要不桑哥就亲身回府了。”
唐明瑶自是非常猎奇这枚玉佩的来源,明彩便将被那矮个男人所骗之事说了出来,只是并未提这玉佩是慕容锦统统。
明彩边穿衣边哭,如何晚间还让她留着用饭的母亲俄然就走了,就算是“梦”里,她也另有两年多的寿,还是在大师面前宁静的走的,如何这也提早了?
闻言,明彩这才朝唐明鹤让开的榻上看去,这一看竟是吓了一大跳。
明彩悄悄打量此人,看身姿笔挺,应也是军中之人,莫非唐明珠又让桑奇帮她买了甚么?本不想应话,但想几日未见唐柏林回府,应是军中繁忙,便问道:“谢太小哥了,几日不见将军回府,是比来军中非常繁忙么?”
明彩听她这话,俄然想到唐明珠给唐明薇的那支花开繁华珠钗,便笑道:“前次那枚珠钗是我拜托桑奇哥哥买的,还要谢过虎子小哥送来。”
明彩眸光略动,对染翠道:“染翠,掏钱,当给他小儿几顿面吃!”
待又看了眼手中玉佩,见玉佩后背的遥月二字,这才觉到手中握着一个烫手山芋,竟是收弃两难。
“那倒是没有,不过桑哥叮嘱小的将东西好好收着,不要让外人瞥见,小的也是到了蜜斯院子才放了心,保不准此次让小的送的又是甚么值钱玩意。”
唐明瑶喟叹,“公然皇城鱼龙稠浊,想是遥月钱庄另有其他股东在此,只是这枚爪印,也不知到底是甚么意义,待有机遇回杭州,我再问问爹。”
竟是没有听清红玉说的报官一事。
明彩恨不得上去将此人扇醒,此人将偷来的东西变卖还说的如此楚楚不幸,当下气愤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恕我爱莫能助,劝你还是将东西还归去的好!”
院子中乌央央跪着一群人,老夫人身边的婆子见明彩出去,早将她从人堆里拉到大江氏的卧房。
“不是的,夫人……夫人……”红玉说着又是一行泪。
那矮个男人见明彩脸上踌躇,忙道:“五百钱、五百钱如何?当我送给蜜斯了!”
这清楚就是中了娘子俏之毒的症状!
明彩难堪一笑,又与虎子说了几句,便回了西首,倒是越想越感觉奇特,如何唐明珠与飞骑军的人这么熟络,另有那枚虎子说的鱼戏水仙的钗子,并不见唐明珠戴着,不知她又送给了谁,只是这些都是无关小事,便也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