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来宾到齐时,大戏楼外天气已暗,叶阁老便叮咛开宴。上菜前,姬渊亲身拿了戏本子上前来请叶阁老点戏。他本日穿了一身竹青色广袖大袍,自席间飘然走过,俊美的面庞引得东席男客纷繁引颈旁观,就连西席的女眷也很多隔着屏风的裂缝偷偷看他。
墨紫幽淡淡浅笑,这人间如墨紫菡那般情愿舍弃身份职位,甘心嫁与一个身在贱籍的伶人之女子天然是少有。
不管是徐太傅还是叶阁老都是在朝廷中历经多年明争暗斗才走到现在,他们的经历与才气绝非肆意一人能够替代,丧失一个,魏国的天都要暗上几分。单看当年苏阁老走后,韩忠、墨越青、武阁老这些奸邪之辈无人压抑,是如何一一登上高位,争权乱政,便可晓得这些肱股之臣对于魏国的长治久安有多么首要。
到了七月初三这日,皇上和在病中的太后,一早就赐下了很多犒赏由内侍监派人送至叶府。因寿宴设在早晨,叶府自午后才大开中门迎客,因为叶府宴席园地有限,故而本日只请了朝中正三品以上的官员及家眷,另有叶府的一些姻亲故旧。但前来贺寿的来宾还是浩繁,叶府大门外的巷子里一早就门庭若市,车水马龙。
“谢阁老教诲。”姬渊脸上不见涓滴喜色,倒是向着叶阁老再行一礼,回身拜别。
那天曲蜜斯在叶府摆对台戏时,在湖中浮起的那具女尸到底缘何会呈现在叶府湖里,墨紫幽能够猜的出来,叶阁老天然也能。当日能在叶府湖中脱手脚又能不被发觉的,天然只能曲直蜜斯。
“既知是好文章,姬班主就该多读几遍,我也会劝皇上好好地读上几番。”叶阁老冷声道。
墨紫幽闻声身边有人在小声群情着,“这姬渊我也不是第一次见,只是见了这么多次,再瞥见他,还是惊为天人。只可惜偏生是个伶人。”
不过量时,戏台上就开了戏,本日是贺寿之宴,世人点的天然都是喜庆的贺寿之戏。戏演过几出以后,叶阁老就瞥见曲蜜斯向着叶阁老夫人告罪一声,悄悄走向大戏楼的门口。叶阁老的目光又落在戏台上,姬渊到目前为止都还未登过台。
叶阁老都这般说了,其他人也不好点,便也都是笑着直言回绝。
就连楚烈现在都已垂垂将被夺去的实权拿了返来,楚玄却还是赋闲家里,天然是不甘心的。
“那就畴昔吧。”叶阁老嘲笑着说了一句,站起家向着两旁席上来宾靠了声罪,跟着那名侍从一起出了大戏楼。
“请阁老点戏。”姬渊又把戏本子呈上前去。
叶阁老夫人喜好听戏,故而叶府里建有一处大戏楼。上一回是因永平伯府的曲蜜斯要摆对台戏,是以才在花圃中设席,本日叶阁老迈寿便就将宴席摆在了这大戏楼中。这大戏楼建得极高,修成东西窄,南北长之形,第一层除了南面朝北设的戏台以外,其他都为摆宴所用。又将男宾女眷分东西设座,在过道中间设屏风以避嫌。
“我有何可运营的,即使我在白石河受灾之事上立下大功,可现在还是无官无职,毫无实权,不过是个闲散亲王罢了。”楚玄的笑声里尽是不甘的感喟,“能做的,毕竟只是寻些奇怪玩意,变着体例奉迎父皇,盼着他多喜爱我一些。”
叶阁老表示他附耳过来,在他耳边叮咛几句,那名侍从看了一眼将近走出大戏楼的曲蜜斯一眼,便号召上另一名侍从,二人尾跟着曲蜜斯出了大戏楼。
叶阁老抬眼看了一眼院中,就见这间院子的东配房内亮着烛火。他问守在这里的那名侍从道,“人在内里?”
他伸手向身后比了个手势,一名侍从立即走上前来,向他拱手道,“阁老有何叮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