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徐淑妃是他的女儿,八皇子楚玉是他的外孙,就算他不想牵涉,也已牵涉出来。皇上没因徐淑妃和楚玉之事而迁怒徐家已是万幸,可皇上只怕不能再像畴前那般听他的疏导之言。更何况皇上现在不动徐家,不代表永久不动,一旦楚玉罪名被坐实,徐家想要完整避祸恐怕也是很难,稍有不慎,徐家或许就会是下一个苏家。
“父亲――”徐淑妃伸手抓紧了徐太傅官服的下摆,还想再求。
但是古往今来,纵有贤臣无数,却又有几位帝王可谓英主?
“父亲要弃我于不顾,我也无话可说,”徐淑妃恨恨看着徐太傅,道,“但是玉儿,你起码要救一救玉儿,他是你看着长大的,他的性子你是晓得的,他真的是无辜的!”
屋门又一次在徐淑妃面前关上,她单独坐在光芒暗淡的屋子里抽泣,徐太傅和那名内侍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终究再也听不见。她俄然就满心颓废,徐太傅是她最后的但愿,徐太傅都救不了她,那她必定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可我,可我都是为了他好――”徐淑妃双手寂然地撑在空中上,泪流满面。
“莫非留得性命在,不比甚么都首要么?”那内侍笑道,“娘娘可要想好了,八殿下的性命可就在你一念之间。”
可楚玉如何办?他是她经心珍惜培养的季子,她对他投入了全数的爱和但愿,若她死了,若徐太傅也救不了他,他会如何?
楚烈谗谄楚玉,就是为了逼着徐淑妃做这个本身认罪的人。
“秦王殿下说了,如果淑妃娘娘想救八殿下,只要你将八殿下身上的统统罪名认下来,那位姓李的工匠就会改口称他的主子是娘娘你。”那内侍答复道。
具有一个身集轼君谋反,挟制公主,粉碎邦交,谗谄皇亲,暗害皇嗣等数桩大罪的母妃,楚玉这辈子另有甚么前程可言。也许皇上大怒之下,他还要被贬为庶人,遭到连累,就如同当年被送去南梁为质的成王楚玄普通。
帝心难测,贤臣不易。
“我没法给你任何承诺,只能极力而为。”徐太傅点头道,“你是晓得皇上的性子的,这一次阿谁工匠咬死了八殿下是他的主子,而刑部――”
刑部这一次清楚就是要把楚玉往死里整的架式,徐太傅是看出来了。只是即使他故意想帮楚玉一把,他现在怕也是无能为力。以往,他说的话对皇上管用,一则是因为他总能看破皇上的心机,在适应皇上心机的同时委宛达到目标,二则,也是因为他向来不沾任何党派,不涉储位之争。
以是楚烈这一计,是一箭五雕才对,撤除萧贵妃腹中龙嗣,打击了武贤妃和七皇子楚宣,让八皇子楚玉落空争储资格,本身脱了罪撤销了皇上的狐疑,还能借着皇上对他的怜悯和顾恤重获圣心。当真是没有华侈分毫机遇。
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本身为何到处不如人,前有苏皇后,后有萧贵妃,哪怕是厥后才入宫的武贤妃在后宫中也可等闲压她一头。她老是要靠曲意奉迎这些人,才气够在后宫保存。以是她不但愿楚玉也如她普通到处不如人,到处被人压着。她总盼着他有朝一日可觉得本身带来太后的光荣,能够让她不再向着那些人低头。
徐太傅将她看得太透辟,他完整说对了,争储一向是她一厢甘心,并非楚玉所想。她为了本身的贪乞降妄念,终是害了楚玉。
徐淑妃一震,楚烈这是在用楚玉的性命逼她,她若不肯死,那就是楚玉死。
“为父早劝过你不该贪婪的――”徐太傅倒是哈腰拉开了她的手,道,“你若肯听我劝说,早让八殿下就藩,莫趟金陵城这浑水,他又如何会被人盯上,会有本日之祸?说到底都是你贪婪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