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至案后,心已静容,便是瞧着她备器、赏茶、洁具、置茶。统统好像行云,虽是道,却如同起舞,那双纤玉如葱的手在茶具上轻取拾拿,每一个行动皆美似画。光是瞧着,便绝心舒,倒也怪不得如许一名罕稀的美人,寒烨却要她用那一双操琴的手为他沏茗。
先前花厅上,曾见过一面,当时柳如烟虽半掩着貌容,不过从她那风骚扶柳的身姿上,也猜得出这必是个绝色的女子,无疑了。哪曾想人竟这般艳绝,饶是见过很多京中花魁,色绝天下的萧楚恒,这当口也是惊了叹。
那是一种源于女人独占的直觉,便是一丝一缕几不腐败,她也能灵敏的捕获到。当下眸中也随转了闪,萧楚愔已然能够鉴定跟前这位标致的绝艳女子,好似并不喜好本身。
茶已落,便是谢了客,在这客谢以后,柳如烟这才端了已冲沏好的茶行至他们跟前,一杯接一杯将茶送置跟前。
“这便是如烟女人?公然艳色招人,身如柳,似如烟,但得起柳如烟这个名字。”
柳如烟行入,尽是风华皆散融,独独只剩她这份绝艳。的确,柳如烟绝色人间脱俗,平常之人决然不成见。只是萧家两位少爷毕竟不是没瞧过世面的,虽是那一瞬,愣了神,不过很快的两人也定了神采。
天下女子,萧楚恒皆是心疼,不过旁人可不似他那般瞧不得女儿家指沾春水。倒是瞧见萧楚愔瞥瞟的胁审,寒烨寻了个当口,接语说道。
杯已洁,那置于白瓷陶罐内的茶也拨入茶盅,取了早已烧妥候放在一旁的壶,浸润这置于杯中的茶。点水润浸,举杯轻摇,因手转轻,那已叫水泡开的茶叶,茶香刹时满溢而散。淡香而至,叫人忍不得深吸一口气,便是香茶入心,浊浑散尽。
柳如烟是个极好听的名字,现在萧楚愔说她此人担得起这个名字,已是对她模样的一番必定。也是闻了萧楚愔这番话,柳如烟当是欠身,先从这寒烨欠了礼,而后回身面朝萧家三人,身材微折礼已落拜,柳如烟轻声说道。
“便是才色双惊,也不为过了,如烟女人的那一双巧手,实叫鄙人佩敬。”
看着那双纤白的手,将青瓷杯盅放于跟前,暗道一声谢后,世人这才筹办尝品。杯盖位掀,香已渗鼻,现在翻开那茶杯的盅盖,顿时香气四溢。
柳如烟,多少王公相爷散尽令媛也不得一见,可现在看来,对于这艳色女子,寒烨竟只将其视为一个沏茗的女子,到不似旁人那般将其捧于手心中。
“萧三公子言重了。”
身如盈柳莫纤摇,面似芙蓉醉人俏,一双含烟秋剪美人眸,两道画影浓虚柳叶眉,配上那一身叮咚,行动轻摇,饶是天仙下凡,怕也不过如此。
“并未言重。”实是叹惊,故而连那一贯的轻浮也掩了,正色看着柳如烟,楚恒说道:“非论是这茶上的技艺,还是先前花厅上的琴艺,皆惊为天人。”
“既是不肯来,怎的又心疼起旁人?莫不是,要我亲身动手?”
“寒公子,这如烟女人但是多少人梦牵之宝,求都求不来,现在如烟女人宁肯怠慢我等也要亲上寒公子这处服侍,寒公子却只是命她端茶递盏。这等操琴的纤手,现下却让寒公子差使做这些粗重之事,寒公子实在不知如何怜香啊!”
不由得愣了神,瞳眼之间皆是这绝色之人,倒是直到人行入厅中,欠身恭拜,萧家两位少爷才恍着回了神。面貌已是上层艳绝,这出口的声音竟也如曲莺普通,倒是珠盘玉叩,声声撞入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