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叹,精华尽赞,倒也叫柳如烟露了几分诧色,这厢才开端正了眸眼当真审扫这位萧家的三少爷。
“如烟女人言重了,不过戋戋一曲俗曲,如烟女人谬赞了。”
柳如烟想要亲见萧大蜜斯的才学,望萧楚愔能不吝见教,一展琴艺。
“可非谬赞。”楚恒这话掉队,寒烨已笑接道:“四公子夙来但是摆布逢嫌的,不过在三公子琴艺之上,倒是不止一两次赞过。”
见着两位少爷面色怪诡,而萧家大蜜斯又垂低着头不知再思甚么,柳如烟那处已是蹙疑。微是疑思而后看审,核阅掉队柳如烟问道:“敢问如烟此请,但是不当?”一番询,却无平素烟柳之巷的女子那般带了慎谨之态,而是询了一句,而后片顿以后再道。
萧家大蜜斯才学之上的确惊伦,便是那夙来眼界最高的萧二公子,在才学之上也是真敬自家长姐。才学,当是无话可说,不过这无话可说的也只范围于诗词歌赋,除了这诗词歌赋外,旁的统统萧家家主几近没一个拿得脱手的。
“既是如此,那我便向如烟女人请教一二,如何?”
原想请得萧楚愔弹上一曲,看看这位萧家家主是何人物,竟能镇得京都,叫人谈之惊颂。便是那上位的寒烨,在提及的时候也是满目赞美,另眼别待。
前一句,话到不过,可后一句却有几分对针之意。柳如烟也是个自视狷介的主,现在以寒微自居,如果今儿萧楚愔不弹上一曲,怕是真得叫人觉了她视柳如烟为寒微之物,不屑与之琴交。
如果弹好了,倒也是一笑而过的事,可如果弹不好,恐是面子里子皆挂不住的恼事。
这话一出,屋中顿时显惊,萧楚恒的身子直接抖了僵,因没留意,这杯中烫滚的茶水直接溅溢在身上,湿了衣裳也烫了手。而萧大少爷则更是夸大,也不知那句话那边惊了这萧家的大少爷,那已经入了口的茶竟在那一刻直接喷出。
美人配美琴,这柳如烟人美,曲美,这琴天然也美。虽不及他收于屋中的焦尾湘琴,却也是人间少罕之物。当下操琴,曲从指间溢出,萧楚恒忍不得赞道:“如鸣声脆,春意昏黄,悠然似溅玉,声颤似吟龙,好琴。”
萧楚愔的曲,她势需求听。一曲掉队原觉得这一件事也就这般带过,谁知柳如烟竟是话锋一转再度提及。
这琴上的弦她是如何拨声如何一样,压根成不出曲,就在萧楚愔因思对策咬默无声时,那处的楚恒却在这个时候展颜笑了。
便是一曲掉队,室内早已寂静无声,而萧楚愔也是露了几分惊。
看着柳如烟,眼中的笑就未消过,就那样倾情而视,楚恒问道:“怎的,莫不是我这萧家三公子,也一样入不得如烟女人的眼?”
一番笑,倒也乐融,只是这乐融谈笑下,柳如烟却应笑说道:“如烟学琴如许些年,听过的琴曲也是多的,如果要说从结琴到学琴,便是三少爷方才那一曲最震如烟的心。本日得幸可听三少爷一曲情愁,是如烟之幸。便是不知今这极幸之日,如烟可否再添一幸听萧大蜜斯也亲奏一曲。”
一句话,语刚落,琴声已从楚恒指尖溢出。不似柳如烟的琴声那般委宛流利江南水乡,萧楚恒这一曲宛带情愁,声声脆脆直叩心扉,惹得一身情忧。
不过再一细想,自家三弟夙来浪混烟柳之所,平素见的也都是才色双绝的花魁娘子,如果手头上没点真本领,光是靠着那一股子风骚跟一双勾魂的眼眸,哪能敛尽京都众位花魁娘子的春情。这般一想,到也意解三分,觉了他这般琴艺也是该当。
柳如烟,却非美意,而萧楚愔那儿,已是抿唇朱唇,面色沉凝。这个女人,打从一开端就瞧她不扎眼,从她踏入这间雅苑并且与寒烨扳话到现在,那种冲突的嫌恶便不住散溢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