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富强之处,叶知秋平素甚是罕去,此是此次修书托求的乃是他的同门师兄,便是心内不甚成心,叶知秋终还是踏马前去。一起踏马,路也斩恶,便是至了京都,叶知秋到未直接前去师兄的通记赌坊与之见会,而是先于京都城外下了马,上了立于城外的面摊,要了一碗素面。
边上那块桌上的人,皆是一身平常布衣打扮,许是常干农活的,两双手充满老茧和土泥。虽非常住京都内城的人,不过因着长年带着自产业出的农物上京都售卖,故而这天子脚下的京都里有哪些趣事,他们这儿也是一概皆清。
“如果那赵小四输了,又如何?”一听这二狗子将话顿在这儿,其他几小我的心顿时停了,就那样小小的歇了半晌,那二狗子又续了声,说道。
这儿因了那被媳妇赶下炕的李哥的事笑得前岔后哄的,那儿有人已是忙着收笑,说道:“咱这李哥,那天没叫李嫂赶下炕头的?这在我们村又不是甚么新奇事了,好了好了,咱不说这了。二狗子,你刚不是说听到甚么风趣的事了,这风趣的事,是啥啊,不会是这通记赌坊里头出了甚么风趣的事吧。”
叶知秋此人虽不好旁人记恩记谢,可如果旁人定要报答他的恩典,他夙来也是受的。当下便是端温一笑,不再嘴上虚客,只是暗下摸出一锭银子趁面摊老板没留意放入他的衣中,叶知秋这才取了筷子,吃起面来。
京都他虽不喜,不过天下那边未行,也是曾经有缘救过这面摊老板一命,故而本日来了此,到也算一道探视,顺着尝尝面摊老板的技术。一碗素面,很快便端上木桌,将那一碗素面捞上碗,因清知这位君子大侠夙来不好口舌之欲,仅是偏好淡素之物,故而这面摊的老板也没私行做主给这碗素面多添甚么,就是一碗再素不过的面,捞起加了点醋,就上了桌。
人行端温,面总带笑,行而煦和,谈笑雅儒。
“有人竟然能让赵小四栽了,谁啊,竟然有如许大的本领。我说你这不刻薄的,就别耍这些吊人胃口的事,快说啊。”
“就是就是,我前儿还刚去过通记呢,啧,还赢了不小一笔银子呢。”前头那人话才刚落,背面就有人忙着出声逢迎,只可惜这逢迎之人的话方才落下,顿时就遭火伴嗤声嫌弃。哄堂的笑,当即爆出声,有人直接不给面大笑说道。
一碗素面,于江湖人士而言便已够足,而这江湖中人,也不是大家食饮皆好大酒大肉。就着这一碗面,叶知秋慢食慢饮,便是人无声,温慢食,倒是耳闻边上那桌几人闲下浅聊。
“你这不干闲事没事就晓得扒墙根听别家长别家短混事的家伙,这会子又上哪听了甚么混段子?有话就快说,有屁就快放,可别吊我们兄弟几个的胃口了。”
“要说这通记里头最邪门的荷官,当然是那赵小四了。我可跟你们说,这赵小四真真是个邪门的家伙,先前又一次,我那手气贼好,压甚么中甚么。你们几个可别不信啊,这不都说人不利如果倒到必然程度,总有翻运的时候。我当时啊,就是撞上这翻运的事了。本来那一天手气贼好,手上的银子也翻了好几把,谁知背面也不晓得是不是我赢太多了,那开盅的荷官竟然换成那赵小四了。耶,你们可别说,真就那么邪门了,自从那赵小四上来,我这是逢压必输,压甚么输甚么,跟走了邪乎运似的。可你说那赵小四出翻戏,恰好又从没人能看出他咂出了,你们说这赵小四,是不是通记赌坊里最邪门的荷官?”
对于叶知秋江湖上的威名,不识者大家皆是叹惊,而有幸与其结识的人,更是佩服于他的品性,皆叹此人乃是人中真君子,天下公理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