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那和尚到得近了些,白凌也就看清了一点。
这类种禁制里头,隐蔽谲诡的魔道禁制净昂看不出来,显化在外的佛门禁制净昂看不破,先非论他们之间的辈分如何,单就这一份气力,受他一声“师兄”半点题目都没有。
净涪出定了!
不知不觉间, 净涪竟入了深定。
在净涪以后,便是白凌。
见到净涪行动,白凌不惊不讶,也从他的随身褡裢里摸出了一对木鱼和木鱼槌子放在身前,期间还低声和净昂解释道:“固然本日的晚课晚了点,但也还是要补上的。”
他以佛家真意碰撞魔道真意, 又在两家真意碰撞间体悟出另一种无正天真, 无善无恶的恍惚真意......
但见山间蒸腾的山雾被一道无形的流风卷起, 无声无息间飘零下落在净涪身侧, 散成一片细薄近无的水气。那近乎无形的水气中氤氲着一层淡淡的黑影, 又在佛身安插的那些禁制法阵以外套了一层封禁。
这些封禁层层叠叠堆彻,相互照应, 相互加持,固然不是同出一源, 但这么一层层的套下来,威能却比伶仃设立的时候陡增了数倍。
是以除了净涪的第一声领音以外,背面的木鱼声都是堆叠相合的,可这重合的木鱼声也只得一声罢了,不算厚重。
净涪和白凌的模样打扮本就是和尚的打扮,面相也不是显老的模样,再如何也不会让人猜想到佛门的清字辈去。既然同是净字辈的和尚,那他们便该是师兄弟了。再有,方才净涪入定,周身有层层禁制护持。
那少年和尚仿佛也瞥见了这边的动静,他看了看垂目端坐的净涪,又看了看正往这边望来的白凌,笑了笑,合手向着白凌一拜,便在那边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他看了净昂一眼,又问道:“师叔本日的晚课也还没有做吧?不如和我们一道补上?”
对这一声“师兄”,净涪也不说应不该,他只将手一合,微微弯身,回了净昂这一礼。
他边回声,边也从他本身的褡裢里拿出了一对木鱼和木鱼槌子来。
净昂见白凌不信,也不奇特,反用一种高傲、敬佩、恋慕的语气感慨道:“少年得世尊亲授真经,二十受比丘戒,得以行走天下,这是可等的短长!前些日子传闻......我们寺里的师兄弟还在想,不知甚么时候净涪师兄会到我们寺里挂单呢?”
他还没有站稳身材,便见那边已经出了定的净涪清算动手中身前的经文经义。
佛身和魔身各有行动, 净涪本尊却安安宁定地坐在原地,埋头体悟那一缕佛意。
就在这些禁制一层层套落的那一刻,净涪的眼睑落了下来。
可才过得一会儿,白凌竟听得远远地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他单掌直立在胸前,另一只手拿起了木鱼槌子,不轻不重地敲落在木鱼鱼身上。
而他也确切只需求做到这一点便能够了。
净昂慢得半拍,才点头道:“好。”
跟着佛身的心念升起, 一道金色佛光一一点亮珠串上的一十八粒佛珠, 更有一尊尊罗汉虚影闪现隐没。这金光、罗汉呈现消逝的那么斯须间,倒是一层层的禁制叠加,紧紧地护持着净涪本尊周身五丈周遭地区。
别看现在净涪没有布下任何禁制阵法,就那样毫无防备地沉入定境,但若真的有任何人,不,任何东西,非论是有气的还是没气的,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凡是敢有些许行动触碰到那一层层鉴戒线,都雅的绝对不会是坐在那边的净涪。
这和尚的面庞尚且带着几分稚嫩,固然去处算得上慎重,却也能明显白白地看出些许生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