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魔身涣散的身形以及那恍惚得几近看不清表面的面庞, 便知这一回合结束后, 天魔孺子的环境不明,但魔身的状况却远没有起初左天行看到的那样悲观。
‘然。’
净涪本尊神采安静,只回他们道:‘不必顾虑我,只问你们本身。’
三道神光在无垠识海天下虚空交环回转,循环不定。
但是这幅太极图案固然奇特,但它出自净涪之手,起自净涪的道,普天之下,再没有任何东西能比它更合适净涪了。
魔身点头,‘我们每常总提示本身,修魔常被魔诱。我身为魔身,走的心魔一道,却没窥破本身的心魔地点。说得再多也袒护不了我的渎职。’
他转过眼睛,径直寻到了静檀寺外的山林处站定的净涪比丘。
如无不测,这道人形影子才该是真正的净涪。
净涪本尊说完,兀安闲本身身侧的那一座淡紫云台上坐了。
可即便如此,分化了就是分化了。三身即便都被称为净涪,却也仅仅只是净涪的三分之一。唯有当他们真正合而为一成绩完整的我的时候,他才是真正的净涪。
明显已经发觉到左天行落在他身上的视野,但净涪比丘却没有回应。他沉着眼睑, 自顾安闲林中小溪处寻了一块溪石, 盘膝坐下, 结印入定。
净涪行三道而化三身。三身又显化善我、恶我和本我。平时他分化的三身各行其是,各走各道,却也因为同出一体而有商有量,合力行事。以是即便他们三身各一,却也不感觉有太多的差别。
阴鱼的位置被玄色魔光填满,阳鱼的位置里则是金色佛光。这都还算能够了解,但是真正奇特的,却还要数那太极图案的边线。
他们还自收敛了统统心神,沉浸在那一种无思无想的空渺意境中,任由自我本能仰仗三身上风,规复魔身大损的修为。
佛身和魔身也都与净涪本尊普通无二,都是垂着眼睑,不看旁人,只拿着净涪本尊的题目来叩问本身的本心。
净涪本尊、佛身、魔身三身在自家识海天下中显化,各占界域。
‘是。’
灿烂明华的金色佛光、高贵高凛的紫色性光以及诡谲阴沉的玄色魔光,三色神光在浩大无边的识海天下中齐齐铺展,很快就构成了一个虚淡又奇特的太极图案。
佛身和魔身齐齐皱眉,看向了净涪本尊。
净涪比丘入定的那一斯须间, 便有一道金色的佛光自他身上蒸腾而起,化作一圈金色的光轮在他脑后悬定。光轮上佛光湛湛, 洒在净涪比丘身上虽只要薄薄的一层,却固若金汤。
待到佛身和魔身坐定,净涪本尊抬眼,望向两人,‘现在,我与你们问话。你们需求顺本心,循赋性,答复我的题目。’
‘我转世这二十余间统统行事手腕,是否无违我的原则?’
这一问以后,净涪本尊、佛身连同魔身一道,齐齐化作一道神光升空而起。
哪怕刚借着景浩界无边暗土天下本源规复了一口气, 魔身此时的身形也是淡薄得如同风一吹就会散的薄雾。
而粗心之下,他固然收成很多,但也因为正面扛上天魔孺子而伤势严峻。
这便是三身自省的最后一问了。
三座云台成三才之势,呈现在了他们三人身侧。
当这一道人形影子添补完成,并由虚化实,点灵染光的那一刻,就是净涪真正的“我”回归的那一刻。但可惜的是,统统应当产生在很悠远很悠远的将来。因为,在那一道人形影子方才闪现的那一刻,它就再度散完工一片片踏实的光影。光影或黏合或散落,不一而足,混乱无章,再也看不见人形影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