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笃禅师也不等净涪答复,他定定地看着他面前的那碗光彩青碧浑圆的茶汤,神采凝重的转动茶碗,碗盏动摇,汤花摇落,在碗底蔓延铺展成一个钵状。
他不过是悄悄一抬手,不竭翻滚的僧袍和飞扬的长须长眉就贴贴服服地垂落下去,长须白眉根根顺直整齐,和常日清笃禅师在禅房中并无二致。
沙弥之间的犟嘴打闹,还没有走远的大和尚们都听在眼里,他们也只是看了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眼,低声笑了几下。
净涪点点头。
但清笃禅师细看了净涪几眼,却感觉不消细说。
清笃禅师爱茶,却没有呼应的煮茶烹茶手腕,他只能品。
总有一日,我必然也能插手千佛法会!
清笃禅师长眉一动,便就伸手将汤碗捧起,细细咀嚼起来。
净涪碗中的汤花层层叠叠,清笃禅师看着,总感觉那像是一座小塔。
“哼,说得仿佛你能做到一样。可你不也和我一样,跟在净涪师弟背面却愣是不敢开口!”
清笃禅师看着净涪走出禅院,又坐在亭子里细细品着碗中的茶汤。他眼睛微微眯起,长须动摇出落拓欢畅的频次。
比及一碗茶汤饮尽,清笃禅师又看了净涪一眼。
净涪便将手中茶碗放下,给清笃禅师阿谁已经空荡荡的茶碗中倒满茶汤。
净涪和清笃禅师之间隔着的石案上备了小炉子、竹炭、小扇子和杯盏茶壶等物。
清笃禅师笑了,又渐渐喝尽。
净涪点点头,弯身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