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远在另一方,有人已快马加鞭赶到了京师。
纪谨微微一笑,迈步向前,“且容臣一试。”
“是,爷。”凌轩垂首应了一句。
薛家自祖上就传下来的好边幅,在薛昶身上更是表现得淋漓尽致。端的是面如冠玉,俊美无筹,眼神间却又不似普通世家后辈的温雅,而是模糊有着风雷之意。即便是轻言含笑间,亦尽显多年来上位者的威仪。
內侍哈腰道:“不敢当不敢当。”
靠近信王府的时候,一马抢先的纪谨并没有放缓速率,身后的凌轩忍不住问了一句:“爷,这么晚了,不先回府吗?”
纪谨向前的脚步还是不急不缓,微微勾起嘴角,应道:“陛下有诏,自当日夜兼程,不敢有怠。”言语甚是恭敬,神情却非常舒缓,仿佛只是朋友世的几句酬酢。
门里传来一道朗悦之音,并没有多高亢,却模糊有一种不容顺从的威压,只一个字,“进!”
內侍低声道:“王爷请。”一面推开房门一面恭身向旁退开。
多年今后,薛昶继位成了当朝一帝,国事的繁忙,朝中的暗涌使得他日趋沉稳,眉宇间少了一道安闲,多了一分锋利。而纪谨,作为天子重臣,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既为人所羡,亦为人所嫉,其中压力自不成同日而语。所幸纪谨自幼年时起便沉稳多思,谨慎谨慎,当政多年亦从未落人把柄。两人忙于公事早已鲜有闲暇在贩子中走动,但是京师里关于二人的传说却从未消减。
此次纪谨出京三月不足,从京中的桃花方才吐出花苞到现在水池里的荷花开得正盛,君臣二人倒也是初次别离得如此之久。何如此次事关严峻,若非纪谨亲身出马,薛昶也不放心交予旁人。
几步间,已见到了坐在书案边那道声音的仆人,恰是大齐皇朝当朝的贞元天子薛昶。现在的薛昶自是早已换下了朝服,着着便服,长发还是束起,发冠倒是早已取下。
一向到了皇宫西华门外纪谨才拉住了缰绳,骏马微一扬蹄长嘶一声停了下来。
靠近御书房处,纪谨翻身上马,紧随厥后的凌轩立即跟上来接过他手里的缰绳,纪谨低声叮咛道:“你们三人先找一处歇歇,要回府时我会差人喊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