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阁老把底牌摊出来了,意味粮这类事,用行政手腕来逼迫也不是不成以,但牵一发而动满身,做事蛮干,给天子和下头的观感都不会好,当官不是一辈子,为皇家的事获咎人,何必来?
“老夫真是承情之至,各位有甚么要老夫帮办的,无妨明言。”
面对暴怒的薛国观薛阁老,亢家的胖少东声音稳定,还是非常沉稳,只是又加了三分无法:“自万积年间海贸大兴,士大夫家和浅显百姓都是毁田植桑,或是改种棉花,松江一府,种稻米的已经是寥寥无几,大半的地主都是改种了棉花。阁老,松江布行销天下,海内闻名,要不是一府都种棉植布,哪来的这么多?”
薛国观大喜,朗声笑道:“承情之至!”
转眼就十五万石到手,加上通州挤一点过来,然后等江南漕运垂垂布施过来,京师缺粮的窘境可望处理。
自隆万开海,江南人雨露均沾,都是大有生发。
再说,江南的地还在,一样还是肥饶,真的到吃食不敷了,那些该死的瘟生天然就又会种地了,何必外人来操这类心?
卖粮这事,连当初袁崇焕也干过,还觉得是制敌的利器,朝廷命官都干过,贩子逐利,如何能制止的了?
话说到最后,薛国观的口气也是非常无法:“但是京师储粮不敷,是足以摆荡国本的大事,各位都是有体例的,还是要共济坚艰的好啊。”
究竟上,明末时江南确切是大量改种经济作物,粮食不但内销不敷,很多处所自给自足都难办到了。
“阁老言重……”
“阁老说的这话,鄙人是非常忸捏……不过,既然如此,一会鄙人就归去修书一封,着平阳那边调十万石粮过来,稳住京师粮价再说。”
亢家一表态,范运斗当然跟进:“阁老明鉴,吾家远不及亢家,今京师需粮,范某愿从口外运粮五万石,以资国用。”
这几十年下来,大地主发大财,小地主发小财,没田的给人家打工织布养蚕,也能弄一口吃食。江南处所,一台织机,一个小媳妇忙活一天,就够一家几口吃食了。[
不得已,江南几府还要从外埠购米,这在全部中国经济和农夫生长史上,绝对是一个里程碑式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