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爷却对沈氏的“忘我支出”感激涕零,拍着她的后背低声道:“委曲你们母女了,入画要有你半分懂事……”
被亲妈这么一顿骂,顾娆当即哇的一声哭出来,急得顾老爷忙让世人退下。
幸亏顾笙年纪小,沈姨娘怕是至心对她没防备,等人一走光,眼中就闪起委曲的泪光。
现在听顾笙这么“没心没肺”说出来,顾玄青又愧又怒,当即叫来内侍,将李嬷嬷拖下去,家法措置。
沈姨娘仓猝伸手捂住他的嘴,含泪道:“老爷折煞我!能跟敬爱的人过平生,又有甚么委曲?我甘愿给老爷做妾,也不要嫁给一个不爱的人,得个正妻的浮名!”
“老爷……”沈姨娘悄悄倒进顾玄青怀里,哽咽道:“你老是这么偏袒我和娆儿,叫别人如何看我们?我不过是个贱妾,那里受用得起老爷的包庇……”
这才“屈身”给顾玄青做了妾,比起其他划一爵位的贵族,顾玄青好歹也是此中边幅家道最好的一个。
在这寒意颇甚的暮秋里,那女人只穿两层里衣,外罩一间薄如蝉翼的素色六福拖地长裙,乌黑的绸布滚边,没有一丝纹样刺绣,更是凸显了她那艳色无边的脸庞。
她一个庶出女孩,本当是称沈姨娘,可顾老爷成心营建出颜氏和沈氏为平妻的职位,以是放纵顾娆和顾逸飞称呼沈氏为娘亲。
顾笙闻言心中一紧,仓猝问到:“娘也一起去吗?”
“不是娘说的。”顾笙摇点头,一脸纯真的看向一旁的李嬷嬷,答复道:“那天我见爹爹与二姐在池边喂鱼,也想走去一起玩,李嬷嬷就拦住了我,要我回本身屋里呆着去,她说,老爷有二女人陪着时,就没我甚么事。”
“这又是如何了?!”顾玄青一见自家美娇娘抽泣,立即将顾笙搁在一旁座椅上,忙不迭去扶住沈姨娘。
顾笙特别讨厌沈姨娘喊她娘亲叫姐姐,当初娘亲被她谗谄得走投无路时,她也不忘左一声姐姐右一声姐姐,当真是绵里藏针的典范。
顾玄青微微蹙眉,含混道:“这要看她志愿。”
顾玄青的心都化了,随即单膝跪地,对她伸开双臂道:“爹爹抱。”
早在沈姨娘还没进府的时候,他也曾对颜氏珍惜有加,体贴入微,哪年不带她去庄子上度过呢?
开甚么打趣!庄子里的主子她全都不熟谙,这几年,怕是已经被沈姨娘管束得昂首贴耳。
顾笙见世人都已经将核心落在本身身上,当即微微昂首,红着眼眶,声音不大却清楚的答复:“笙儿不敢畴昔,二姐陪着爹爹时,笙儿是不能靠近的。”
不想本日一见,竟是这般招人垂怜的模样,心疼得顾玄青早把扇子的事情丢去了爪哇国。
顾娆被生母一瞪,立即缩起脑袋,钻进丫头颈窝里。
顾笙嘴角抽了抽,终是显出些慌乱——府里“演技第一人”现身了,沈姨娘可没有顾娆好对于。
顾玄青那刚被挑逗起的一丁点父爱,很快被耐烦磨光了,立时加大嗓音,摆出常日对下级官员的态度,冲顾笙号令道:“你说甚么,站过来,大点声。”
只要顾老爷身边站着的阿谁婆子白了脸,低下头粉饰着心虚。
一气之下,他便涓滴不给脸面的说了句“随你”,今后不带颜氏去庄子上过冬。
颜氏堂堂侯爵府嫡出四女儿,都城里出了门的美人儿,如果当初肯入宫,现在当个贵妃也何尝不成能,恰好当年相中了顾玄青的姿色与才情,这才下嫁子爵府。
以退为进这一手,沈姨娘绝对是如火纯青。
合着能帮你升官发财,完整没有自我就叫做懂事了?
顾老爷现在实在感觉有愧于这个三女儿,脸上也再没了戾气,还将怀里的顾娆送到一旁丫头的手里,主动举步走到顾笙的面前,蹲下身,慈爱的说道:“不要听这些下人的撺掇,你是爹爹的远亲女儿,堂堂子爵府的小珺君,任何时候都能够过来找爹爹,晓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