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屏眼皮儿一跳,回嘴道:“那日是婢子忽视粗心,也恰是有了那次的经验,婢子才不敢再分开蜜斯半步,请蜜斯莫要难堪婢子了。”
绿屏有些不肯:“蜜斯,婢子是您的贴身大丫头,如果等闲分开,会遭到惩罚的。”
毕竟,这是独一一个至心对她好的人。
刁奴欺主年幼,这番话如果被老爷夫人听到,怕不是要生生剥她一层皮下来。
“你!”他这才完整的明白过来,“你是用心的?”
沈若秋晓得,自本日起,那份被他收藏多年的感情,终究在她的逼迫之下,完整消逝了。
俄然有了长久的苍茫,内心说不出是甚么滋味。明显一点儿也不在乎,可真对上他嫌恶的模样,到底还是有些心伤的。
秦修之怔然苦笑,双手捂脸,深深的低下头去。
半晌,秦修之拿了一包草药出来,神情已规复初见时的冷酷,细细看去,不丢脸到深藏在眼底的悔恨。
脚步声本身后垂垂远去,秦修之用力闭上眼,自嘲的轻笑出声。
第二日,自门房处听来,城外有一中年男人溺水身亡的动静。为了安然起见,沈若秋特地派人去秦修之的住处检察了一番,里头公然空无一人。
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自此以后,除了本身,没人晓得她腹中孩儿的生父是谁。
“那你如何就敢跟我顶撞呢?”霍天心似笑非笑的睇着她:“难不成在你眼里,我这个嫡出的蜜斯,还比不上若姨娘所出的庶大蜜斯?”
霍天心细细的看着她,嘴角一勾,眼里多了多少玩味:“绿屏,我倒是不晓得,你有张能说会道的嘴呢。既然这般巧舌如簧,当初我被羽姐姐挖苦的时候,你如何就不吭声呢?”
“每日迟早各燃一柱,当熏香利用便可,可保胎儿在腹中不落。”秦修之压抑着内心的痛苦,深吸一口气,淡声道:“这些药柱味道甚淡,不易被发觉。可你腹中的胎儿已是非常衰弱,如果要留下,光靠熏药是不敷的。”
饶是夙来看不起这没甚么用的嫡蜜斯,这番指责,她也是不敢受的。
甚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没有权力财产作为支撑,只会贫贱伉俪百事哀。
所谓的念念不忘,本来只是他的自作多情罢了。
秦修之从未看清她,她倒是对他体味透辟,只需三言两语,便将其捏在手心。
最毒妇民气,谈及腹中孩儿的性命,如同议论一桩买卖,半点儿惭愧都没有,他实在不该对她还抱有胡想的。
拂袖背对着门口,不肯再多看她一眼。不期然想起儿时懵懂的纯真,好像一场瑰丽的梦幻,逐步变得惨白浅淡。
滚烫的液体自指缝中流出,沾湿了衣袖,灼痛了手心。
“这――”绿屏一时语塞,难堪的扯了扯嘴角,干笑道:“大蜜斯是主子,婢子卑贱之身,如何敢与主子顶撞?”
“蜜斯切莫这么说,婢子向来都不敢这么想啊。”绿屏吓出了一头盗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请蜜斯明鉴!”
“修之,你夙来孝敬。若想你姨娘安好,该如何做,你内心稀有。”
这一刻的她,已经忘了昨日与女儿说过的话――便是嫁给浅显的地豪乡绅为妻,也莫给皇家做妾。
为了自保安然,她乃至想要他――死!
与其得不到垂怜和疼惜,被残暴对待,倒不如早早拜别,不要痛苦的到世上走一遭。
说罢嫌恶的摆手:“夫人想要的,鄙人已经给了,若无别的事,还请夫人原路返回。从今今后,各行其道,用不相干。”
沈若秋无所谓的点头:“无妨,能保着它在我腹中旬日便成。落胎的药呢?”
但凡是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与其嫁给一个没甚么本领的男人,还要应对他的各种妾室,为甚么不干脆到显赫人家为妾,再尽力爬上主母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