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董阡陌小脸上尽是当真,信誓旦旦地说,“扳指真的是我摔的,请你们刀下留人,带居嬷嬷返来跟我对证。当时摔玉扳指的时候,居嬷嬷她也在,她能证明我没有扯谎!”
“这么说,这扳指是假的?”季玄捡起地上的翡翠扳指,从断口处检察,浓眉紧皱。
“两钱又一吊。”董阡陌小声改正。
“当时二姐想看胭脂坊的蕙兰花粉,下车了,母亲您担忧二姐乱走,叮咛王嬷嬷上去跟着。您一眼未瞧见的时候,阡陌也悄悄溜下车买了个玉扳指,当时居嬷嬷瞧得真真儿的,还直冲我瞪眼呢。”
居嬷嬷趴在地上,身躯一抖。
这丫头是属驴的?韦棋画思疑。
宇文昙眼未展开,眉头却已皱起。
居嬷嬷一脸悔意,向上面几位连连磕下响头,“打死奴婢这个老胡涂!如何竟把这事忘了!”
董阡陌低头,低声回道:“多谢表嫂美意,可居嬷嬷诬告我私会男人,她死了,我又找谁去分辩?表嫂真想帮我,就刀下留人吧。”
“阡陌身为董家女儿,名节本来就比性命还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求表嫂成全!”
“可不就是我心虚嘛,嬷嬷您终究想起来了。”董阡陌欣喜一笑。
伊这女人,小小年纪,嫌命太长!
明天他的刀出鞘很慢,换做平时,三十个居嬷嬷都一起了账,抢着去天国报导了。季青的眼神缓慢地扫过董阡陌的脸,旋即收回目光,银面具半遮住了他的神采,暗淡不明。
“你又想起来了?”韦棋画感受不成思议。
宋氏等人面露安慰之色,压抑着的心头顿感觉松快了两分,本来,摔了个假扳指。
不得不说,居嬷嬷也是一个编故事的妙手。
董阡陌小嘴一撇,睁着一双委曲的水汪汪大眼睛,辩白道:“女儿真的不知错在那里,也不知曾多少时获咎过居嬷嬷,让她假造那些话来诬告女儿。阿谁玉质碧绿的小玩意儿是我们出京过闹市时,小贩当街呼喊,女儿感觉好玩儿顺手买下的,毫不是所谓的赃物,女儿也从未会晤过甚么盗贼。”
先不提被开释罪名的居嬷嬷作何感触,也不提养出这么一个实诚女儿的宋氏作何感触,只说第一回见着董阡陌的季玄,都有些不忍措置这位董四蜜斯了。作为一小我,天真烂漫到这类程度,难为这些年她如何活过来的。
董阡陌接道:“不,嬷嬷你离得远没闻声,那小贩说的是货色脱手概不退换,实在那种扳指,他另有好多呢,只是不肯换我个新的,真是奸商!”
董阡陌对峙地说:“要么就用我换居嬷嬷,要么就将我也一并杀了!”
“谢四蜜斯救了奴婢!”
居嬷嬷渐渐跪好,上来就给董阡陌磕了个头,脑门几近触到了攒珠绣鞋的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