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泡泡脚？”东方晔走到溪边蹲下，手指触了触泉水，倒是不像别的湖水那般温热，反而有一种冰冷透心的感受。
“我承诺你。”东方晔怔怔地望着面前的绝色女子，她并不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子，却有一双最动听的眸子，闪动着聪明和灵动，仿佛精灵。
坊间时有有关于东方晔幼年时丰功伟绩的传言，真假难辨，流云即使见过东方晔的好技艺，却也是模糊担忧的，特别是视野落在他惨白的脸颊上，总感觉薄弱的他看起来非常孱羸，如许柔弱的身子何必硬是要扛起那些个任务？
流云蹙了蹙眉，她是记得的，宿世的时候北边打了大败仗，人们提到的大功臣除了威远将军，另有侯府的至公子，他从始至终都未曾露面，但是人们却晓得他是威远将军班师而归的幕后豪杰。
“你们会打败仗的。”她久居临阳，对战役并没有甚么体味，但是她倒是记得那场败仗，在以后很长一段时候里，都是平话人最好的题材，连她这个令媛蜜斯都听过几次。
他在说甚么？他要去北边，兵戈么？
拿到护身符后，东方晔便拉着流云分开了慈光寺，只是他们走的却不是来时的官道，流云忍不住发问，东方晔却但笑不语。
流云张嘴便想问他到底要带她去那里，想到他刚才的笑容便硬是吞下了疑问，跟着往树林深处走去，飞絮倒也灵巧，立在树林外，拖沓着脑袋，像是不欢畅东方晔将本身抛下似的。
“到了。”飞絮灵巧地停下脚步，东方晔揽住流云悄悄一跃便下了马，松开流云的腰际，倒是牵着她的手带她往树林的方向走去。
七月里的天早已是热得要命，这一日又是忙着赶路，马车里闷热不堪，流云的里衣早已湿透，却也只能强忍着酷热赶路，这个处所四周皆是山崖，虽不算高，却也将这个小小的世外桃源包裹在内，轻风拂面，风凉恼人。
“皇上是明君，他胡想着有一日能天下大同，只是这一日……”他缓缓地住了嘴，只是天下大同太难了，谁不想做天下君主，谁不想一统天下，谁没有野心抱负，只要另有这些人在，战役便是不成制止的。
东方晔对她是分歧的，流云心知肚明，他们谨慎地保护着相互的干系，不远不近，谁都不肯捅破那层薄纱。流云忌讳着宿世被伤害的痛苦不肯再感染豪情，而东方晔的停滞不前却不知所谓何故。
“败仗么……”东方晔沉默了很久，才淡淡地开口，“我第一次上疆场的时候，不过十二岁，我一向觉得疆场是将士们挥洒热血的处所，也是他们功成名就的处所。但是直到真正踏上疆场时才明白，战役是用无数人的性命和白骨堆砌起来的。那一战仇敌惨败，我们的将士死伤无数，从疆场返来以后我每晚都睡不着觉，脑海里皆是奋勇杀敌的将士们倒地不起的身影，那一战很多人得了功劳，更多的人却将命留在那边。”
战役间隔流云过分悠远，她所晓得的战役不过是平话人和史乘中提及的，他们口中的战役是热血的，是培养豪杰的，而不是东方晔所说的悲惨和无法。
流云动了动双脚，冰冷透心的泉水遣散了她的酷热，她偏过脸俯视东方晔，他都雅的侧脸在光晕下显出几分透明，泛着光芒，精美极了。
刀剑无眼，上了疆场便是将本身的命挂在裤腰带上。
东方晔点了点头，他并不在乎流云能不能懂他的话，朝廷上的事瞬息万变，他本也未曾希冀流云能动他的意义，但是她却立即明白了他的意义，她的灵敏和聪明是他始料未及的，却也带给了他别样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