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怀王之死,另有一件事始终缭绕在他的心头,那就是昔日在妓馆中碰到的那位“将军”——本身在怀王府住了些光阴,虽见到很多牛鬼蛇神的智囊谋士,却实在从未确认此人名姓。
“除了小天子和他背后的傅从谨,我实在不知有谁在算计……”决云俄然道:“他身份未明,如何与你交换,又如何把好处许给你?”
傅从思站在王府门前,乌发用羊脂玉簪束在头顶,文静儒雅的面孔非常严厉,白玉般的手指间握着一卷明黄圣旨。
决云望他笑成新月的双眼,心中已然胜券在握,他谨慎翼翼道:“汪。”
“我想也是,但傅从谨心机深沉,我们不成以轻视。”裴极卿沉名誉向林贺,“对了,那信中说,他会想体例叫决云出战,可有没有说,要你杀掉决云?”
“先别笑了。”裴极卿固然欢畅,却也明白现在何事更抓紧急,“林贺,他们死守着不让你进都城,出了甚么大事?”
“傻瓜!”决云咬了下他的鼻尖,伸手又拨了下蜡烛,“你还记得不?林贺当年安插的蜡观音像,看上去是块金子,实际上软得很,塞北满是我的人,我早就给他们传信,与辽国兵马在草原练习,大师的箭头都是红蜡做的,只许装死,不准受伤。”
决云又“汪”了一声,夺过药膏扑了上去。
裴极卿站在世人身后,一向目送着决云出城,心中疑窦丛生——这两次圣旨都是小天子下的,这个幕后黑手该当也把握着皇上,能够摆荡皇上的只要傅从谨一人,但傅从谨既然要在太庙杀决云,为何又要提早知会林贺,他何必要做这些自相冲突的事情?
棋子没有落地,却也没有被人接住,折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锁骨四周钳着棋子,血迹缓缓排泄。
太庙前一片沉寂,决云一脚踢开尸身,低声唤来两个兵士,命他们将尸身打扫洁净。
“不消。”决云挥挥手,哂笑道:“我底子不怕甚么傅从谨,随他们去吧。你叫他们好生歇息,明日补葺太庙,其他的话爱说甚么说甚么。”
接旨时正在深夜,决云浅笑着打赏了送信寺人,将圣旨收进柜里。
“折雨?”
那人愤然跪地,眼睛中燃烧着熊熊肝火,脑筋里筹办将傅从谨碎尸万段。
“流州和定州,留守的都是我曾经的人马。”决云一把将信夺过,哗啦啦翻了几下,“这是何人所寄?”
“看这破书干吗,我明日就要走了,你看看我。”决云一把扯过裴极卿的书抛弃,一屁股坐在他腿上,裴极卿被压得龇牙咧嘴,抬手在决云额头敲了一记,“滚,你觉得你十岁呢!”
贤王。
第二日,决云立即整兵出动,百姓天然沿街相送,傅从谨也像甚么事都未产生普通,小天子身材孱羸,只是派了寺人送来旨意,再次没有露面。
“那就照他说的办。”决云昂首,伸手敏捷拨了下烛火,眼神中带着几分笑意。
“万一都城有变故,你能够传信给我。”决云沙哑着道:“都城另有萧挽笙,其别人也不敢真的动你,你放心,我必然将那人钓出来。这个承闰年是过不成了,起码过个承平的腐败节。”
傅从思统领禁军,也穿了戎装出城相送,傅从谨拢着衣袖走近,低声道:“小王爷,克日如何没见寿王出来遛弯,都城的花鸟铺都孤单了很多。”
“大美人,你可真绝望。”林贺虽这么说着,神情还是俄然严厉起来,他从衣衿取出一封手札,将手札上蜡封悄悄挑开,又递给裴极卿。“你去找我的时候累极,曾昏睡过半日,就是当时,驿站接到了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