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已将虎符交出,又如何会骗你?”老王爷急道:“你快走。”
兵士有些惊奇,仿佛瞥见鬼普通,竟然退了半步。
裴极卿伸手,想把蜡烛吹息,决云却伸手挡住,明显行动有些带着人性的狠恶,那双眼睛却和顺诚心的望着他,几近要把全部灵魂都溺出来。
“王爷,您……”
街上满是巡查禁卫,或许此中就会安插傅从思的人,裴极卿不敢骑马,谨慎翼翼的在城中穿越,待看到内城宣武门时,中衣已被盗汗打湿。
夜色好像浓墨,裴极卿跟着那人走了好久,才在一处宅邸前站定。大宅深处灯火重重,那人摘下大氅上的帽子,暴露一张饱经沧桑的脸,他拉着裴极卿悄悄走了一段,终究停在一处矮房门前。
老王爷送他出去,呆呆站在空荡天井里无端站了好久,回身望向小书房,他仿佛看到傅从思从内里跑出来,小手举着那副画,脆生生喊着“父王”。
决云的唇再次探过来,在他的耳垂上松松一咬,接着是方才被咬肿的嫣红双唇,刺激由上而下,裴极卿俄然有些悔怨刚才的所作所为。
说罢,他拔出裴极卿口中烂布,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扇去,面前的面孔如同上了胭脂普通绯红,嘴角模糊落下鲜血。
方才的两名禁军对望,也拉过一匹战马,紧紧跟在阿谁背影身后。
油缓缓渗进画中,梅花以后呈现些沟沟壑壑,仿佛一张舆图,老王将画重新卷起,“这是一幅舆图,上面的标记郎大人都能看懂,油干后舆图会重新消逝,只要再泼上就好。从思还是不信赖辽国人,临时窜改伏击地点,还在这里安排了几架红衣炮,现在拿着舆图出城,必然要将他拦下来!”
莫非,这就是本该在王玥手中的虎符?可傅从谨与老王爷本无干系,怎会将此物交到他的手中。
裴极卿将画卷□□青花瓷瓶,“舆图我记下了,东西仍放在这里,您要谨慎。”
决云怔怔,伸手解下外相披风,将裴极卿裹挟着抱上白马,残月斜悬,雪地上一行春花绽放。
“老王爷……”裴极卿忍不住发问,“这是,虎符?”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决云伸手扯下他的衣裤,手指模糊探入药膏,热浪如潮汐般一层层涌来,裴极卿死死扣着桌角,眼睛里泪珠垂落,乌黑细腰如虾般敏捷弓起,细汗浑身,眉眼含泪,嘴角却还是带笑。
接着,昔日神态不清的老王爷正将矮房厚重木门拉开,接着表示裴极卿出去,虽没有开口,眼神却非常诚心,眸中模糊有些潮湿。
“裴大人,我的确没有神态不清……”老王爷沉默好久,才盯着那道烛火娓娓开口,“好久之前,我也曾驰骋疆场,带过的兵马毫不比夏承希少……厥后太子与宁王起兵,皇上奉告我小皇子还活着,又将这意味朝廷的半块虎符拜托给我,就是对我的信赖……这么多年,虽一向没能找到小皇子,可要感激彼苍有眼,让您亲身将他扶养长大,我自责多年,也算放心了……”
裴极卿不能开口喘气,用手撑着退了两步,眼睛圆瞪,胸膛上血痕交叉,如同腊梅嫣红,他向后蹭了一步,右手紧握袖中匕首。
裴极卿昂首,决云正提剑走来,面孔笼着沉沉阴鸷,接着拔出天子剑扔向雪地,匕首被夺过,一道狭长伤口呈现,鲜血如泉喷涌,死尸终究倒下。
决云惊呆,小腹重新沸热,扯着腰带又拽了返来。
现在他带着舆图分开,傅从思必定会发明,老王爷固然是他亲父,只怕也凶多吉少。
老王爷仍旧一言不发,回身从小柜中取出火石擦亮蜡烛,将虎符放在桌上,接着走向墙角,自青花瓷瓶中抽出一只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