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极卿的脚步俄然停下,他藏在树林里,远远凝睇着那小我。
俄然有侍女扣门,云霞抬手,表示她不要出去,裴极卿蓦地回身,用布将宝剑层层包起来,又将布包绑在本身身上,他拍拍云霞的肩膀,轻声道:“借一下你天香楼的马车。”
但是来到荒山乱葬岗的却不是风尘仆仆的过路人,那是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他面庞英挺,长发用一只旧木簪束于头顶,身着一袭质地上乘的素缎衣袍,他低眉垂目,拍了拍身后白马的鬃毛,双眸暖和澄彻。
那日来去仓促,他也没有细细察看,只感觉这剑精彩非常,大抵是明妃留给孩子的遗物,现在他才发明,这把剑远不止那样简朴,它美满是中原的工艺,并且锋利非常,上面镂刻着恢弘大气的龙纹,纹路顺畅,雕工邃密,其用心程度完整不亚于传国玉玺。
云霞摘下耳环,笑道:“因为他长得都雅呀。”
“放屁。”裴极卿昂首,“侯爷才没有雅兴压瘸子,我就是没睡好。”
小皇子年幼无知,天然不敷为惧,只是天下拥兵自重者层出不穷,天子剑若在小皇子手里,那么谁获得小皇子,便是获得一个名正言顺的出师之名,摄政王也会从“清君侧”的功臣,变成逼退皇兄的反王。
裴极卿深吸一口气,俄然模糊约约回想起些旧事,当时他十几岁,当时还是太子的太上皇傅从龄进宫存候,回府时便抱了个雕花箱子,还将它藏进了太子府的密室,放在浩繁藏品的主位上,在它面前,还摆着一个纯金的兽头香炉。
堂堂摄政王,万人之上,竟然不带一个侍卫,在深夜凌晨的瓜代之时,单独来到了乱葬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