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容敛闻声了鹞子扑腾的声音,展开眼伸脱手取下鹞子脚边系着的信筒,从内里取出一张纸条,用一只无色的羊毫沾了沾一个小瓷筒里的净水,然后涂抹在纸条上,上面的字蓦地闪现出来——
方麒佑此时也沉下脸来:“你都把白旻派去了太子身边,没想到还能出如许的事!白旻平素的慎重周到都那里去了?现在太子重伤,宛城缺人主事,光凭他怕是会稳不住,得劝陛下从速再派一个资格老成的人畴昔稳住大局才是。”
肖容敛抬首与低头看向他的方麒佑对视半晌,才微微垂下头来,稍稍捻紧了手指,淡淡道:“也罢,你和我一起去。”
周骞小宁熹七岁,本年不过才刚十岁,比起长兄的心智早熟,周骞虽平素好武多有熬炼,身板健壮豪气勃勃,可眉眼间还带着些许稚气。
宁熹公主本想跟着方皇后一起前去看望天子的,方皇后当时也不晓得想到了甚么,勒令她留在昭阳宫,那里都不能去,又叮咛宫人速速前去教诲皇子的书房把周骞叫返来。
姐弟两人在昭阳殿等待了好一会儿,没等来虞承帝那面的动静,却见方皇后带着身边的亲信宫人仓促地迈进了内殿,定睛朝他们姐弟两人定定看来。现在方皇后的神采已经完整变了,眼底有种宁熹说不上来的东西,模糊让她感觉惶恐。
方麒佑把手搭在肖容敛的肩膀上,目光沉沉:“帝都另有陛下,有陛下坐镇大局不会出事,就算是萧氏也不敢在陛下的眼皮底下弄鬼。”随后他微微一顿,慎重道,“我不随你去,我也不放心。”
宁熹凝眉看着皇后,心头大痛:“母后!”
宁熹缓缓走到方后身前,抿紧嘴唇让身边的宫人下去,等内殿中仅剩下母子三人的时候才微微颤抖着嘴唇问道:“母后,父皇他出事了吗?”
听肖容敛提起此事,方麒佑凝神道:“看来萧党的官员是按捺不住了,才会调派精锐下如许的死手,拼着要病笃挣扎一把了。”
方麒佑凑过来后,肖容敛不由自主地合上双眼放松下来,任凭方麒佑行动,此时听他疑问,不由得微微蹙起眉峰道:“前段时候我调派人前去庇护西南那边上京述职的官员,本就是要保全他们留京任职的,成果他们人死了不说,连那些人手竟然都折在了那边,看来对方是下了工夫要让他们有去无回的。”
方皇后摸摸小儿子的脑袋,一时候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天宫外的气候极冷,宫殿里烧着地龙,倒是一团暖烘烘的温度。只是殿里帘帐纱幕纷繁都挂了下来,把宫外的天气讳饰了七七八八,本日本就没出太阳,天气显得有些暗淡,这么一挂更显得殿里暗淡。
“可他当初不也没有反对赐婚吗?如何不肯在婚后好好待你?莫非他有其他喜好的人,还是做过甚么对不起你的事?”
方皇后又叹了口气:“现在帝都乱象已生,在这当口获咎人确切很有风险,可照我和驸马见过的几面来看,驸马本是那种有主张风骨正的人,为人如光风霁月,你让他把获咎人的事推给同僚去做,他天然不会同意。”
方皇后神情恍忽了一瞬。寝宫后殿,寝宫后殿不是安排了那人的冰棺吗?
后宫昭阳宫中。
鸿嘉十五年的元月几件严峻事件持续又快速地产生,为刚翻过新的一年的大虞国在一年中最冷的年代里蒙上了一层血腥的雾气。此中头一件事,就是还未停止册封礼的太子周宸,在被调派前去宛城赈灾时遇刺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