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熙的科罚已经结束,疼得面无赤色,满头盗汗淋漓。不知是不是太后的旨意,她头上的飞鸟衔珠的发簪被撤去了,脸上的胭脂也被洗得洁净。
素面朝天的模样,显得她蕉萃尴尬。
太后娘娘给的这个经验,不轻也不重,但足以让柳云熙记一辈子,悔一辈子。虽是不会影响走路,但今后跳舞倒是不能了。
她仰仗这一曲《胡蝶舞》胜利爬上了慕容阁的床,让慕容阁三天三夜都没有分开过她的寝殿,不久以后便怀上了龙种。固然只是个公主,却也让柳云熙从嫔妃变成了贵妃,几近能与身为皇后的本身平起平坐。
“你们守在这里,看着她跪一个时候。我先归去处太后复命!”
德嬷嬷也顺势站起了身子,看柳云锦的眼神中多了一份核阅。想不到五品官员家的庶女,也能如此得体有礼。她觉得柳家大蜜斯得了太后正视,会像后宫里的嫔妃普通目中无人呢!目光闪了闪,步子缓缓地退到了柳云锦的身后。
掌刑算不得甚么,固然当时疼痛非常,但最多过一个月就能消掉。而钉膝就不一样了,会留下悠长的病痛,让柳云熙再也没法翩然起舞。
一个时候的钉膝,不会让她今后落下残疾。但到了阴雨天的时候,双腿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就会又酸又疼,一辈子都不能病愈。
“mm你没事吧……”柳云锦含笑微微俯下身子,伸手似要去搀扶她。
浓艳灼人的落日之下,她那张明艳的脸几近要让人堵塞。如同一只展开金翅,几欲翱翔的九天凤凰。
……
柳云熙已经再没有力量挣扎,软弱有力地摊在地上。眼睛似睁微睁,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有种错觉,双颊仿佛已经不在了。
手指几近要碰到柳云熙的时候,柳云熙诡异凄厉地笑了起来。
藐小的刺针深深扎入她的膝盖里,密密麻麻,却没有一点血迹涌出。
前尘往昔,她忘不了。拜柳云熙所赐,她十年放逐,冠上毒妇之名。日夜被人欺侮,最后还被她派来的人灌下了那杯穿肠蚀骨的毒酒,终究活活疼死。
只是钉膝以后,柳云熙还能再成为“香妃娘娘”吗?
“呸!”一口血痰朝柳云锦的脸吐去,吃力道,“别在我这里……惺惺作态!”
……
东陵国中都晓得天子身边有个绝色才子,起舞能引来胡蝶纷飞。柳云熙成了风头无两的“香妃娘娘”,每次出宫巡游,都是万人空巷。
德嬷嬷握动手里的木板,冷锐地瞥了一眼柳云熙,看她不再做任何无谓的挣扎以后,回身进了凤仪宫。
除了第一下的刺痛以外,只余下一片酥麻。恍如有无数的蚂蚁咬噬她的膝盖,远远没有掌刑那般剧痛入骨。
现在,这具娇躯软弱有力地倒在凤仪宫的门口,如同离水的鱼普通,不断喘气颤抖。
柳云锦毫不踌躇地从她身边走过,身后跟着两个宫女,两个一等品级的女官。
环珠年长一些,看上去憨直老成。环玉与本身年纪相仿,却也灵巧温馨,不失灵慧。一个眼神,她就能大抵猜出本身的情意。
直到两个寺人把她按跪在充满牛毛般藐小的针板上,柳云熙才抵挡地扭了扭身子。
明艳的笑,冷嘲的眸。
“将她押到凤仪宫门前行刑,让统统人看清楚,棍骗太后会是甚么了局!”德嬷嬷的脸上只要冰冷严厉之色,如同纸捏成的人。不管说甚么做甚么,都冷得怕人。
木窗斑纹投下的暗影,交叉着绯色霞光,如同是雕刻在她脸上的诡异斑纹。光与暗融会一起,艳美与森然订交映。仿佛开放在鬼域路上的此岸花,带着噬魂夺魄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