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闭的双眼下通红一片,暗中滋长着残暴,残暴下掩蔽着毁灭。
顾珩暴露了一个讽刺的神采。
此时,恰是两节课的课间,墙两边的附中和附小同时响起了播送体操的音乐,苏颂往附小那边赶的时候,三三两两的门生们都在朝操场跑。
课堂的采光很好,阳光从两边的窗户里洒出去,氛围里的灰尘像缩小了很多倍的天使在光芒的晖映下扭转跳舞。顾珩坐在窗边,窗外种着两棵棕榈树,窗台上挂着几盆绿萝,一看就是被打理得很好的模样。偶尔会有几道光芒透过绿萝叶子反射到顾珩的头顶上,在他乌黑柔嫩的头发上打上一道光圈。
真甜。
真的能忘了么?
他本身也不得其解,半晌以后才皱着眉毛说:“不管上一世活得再如何不好,但那也是你存活过的凭据,等闲忘记也蛮可惜的。”对于这个答案他本身也不非常肯定,反而像顾珩收罗定见,“你感觉呢?”
苏颂盯着顾珩的发顶,满脸无可何如,半晌后缓缓开口:“我晓得你上一世过得不好,浑浑噩噩、不得善终……”
顾珩身材一僵,紧接着满身都忍不住颤栗起来。
苏颂笑眯眯的看着他,手肘支在课桌上撑着下巴,“如何不跟同窗一起出去做操?”
顾珩的声音仍然是冷冰冰的,但说话方面却比上一次见到他要通畅多了,看来跟着重生的时候越来越长,他的进步也越来越较着。
他感觉苏颂惨白有力的解释像是自欺欺人的辩白,实际上,“慈悲”的老天更喜好的是看着他所谓的子民在他的玩弄下挣扎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