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嗫嚅道:“奴婢没用,没有拿到晚膳。”
疏影难以置信的张大了嘴巴:“但是大人当时还没有在朝廷中失势,蜜斯您不顾他出身寒微,下嫁给他,到处为大人绸缪,才助他有了本日的权益,他……他为甚么关键您呐。就算不念你们伉俪之情,莫非连国公府也不放在眼里了吗?”
她微微含笑的神情突然褪去,变得凛冽锋利,白净的指尖挑起了疏影的下巴。敞亮的烛光下,疏影脸上的伤痕清楚可见,柔滑的小脸被打得红肿发紫,唇角裂开,不时有鲜红的血丝泌出。
安芸熙刚想要开口安抚,院门处却传来一声巨响,破败的门被人推到,哐的摔落在地,荡起了一股灰尘,扑了闯出去的两人一身。
疏影嗫嚅道:“大蜜斯想要去前院饮宴,但是大人不准她去,她便在后院拿奴婢们出气。”
安芸熙拿出药膏,一边为她涂药,一边道:“前面是婚宴,她一个未出阁的蜜斯,如何能抛头露面,如许浅近的事理莫非她还不明白吗?即便是她胡搅蛮缠,但是你夙来是识大抵的,她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下如此重的手,到底是如何回事,你给我说实话。”
安芸熙微浅笑道:“没事,我也不饿,你忙了半天,歇息一会吧。”
疏影踌躇了半响,终是咬紧了牙关道:“奴婢不平姑息去诘责大蜜斯,凭甚么敢如此对您,还……敢提出要休弃您。她……她说您犯了七出之条,当然能够休弃,奴婢就说二年前您就有怀了,是他们姬家没有好好照顾,才导致那孩子没了的。”
安芸熙不由怒道:“这是如何回事,是谁脱手打你的。”
肥胖的张嬷嬷恨恨地跺了顿脚道:“死丫头,刚才如何没打死你这个贱人。”说着冲上了就要打疏影的脸。
疏影自小就跟着她,性子固然暖和,但胆量却极大。平时安芸熙为姬雲绸缪,在官员中走动,大多是她出面周旋的,甚么场面没有见过,现在如此的胆怯谨慎,怕是事情不会小。
安芸熙嘲笑:“这个府里,能有胆量和本领害我的人只要一个,能如许靠近我还不被思疑的人也只要一个。”
疏影说到了这里就停下,不敢再说下去,纤细的双手捏的发白,鼓足了勇气却还是说不出口。
安芸熙一向没有说话,神采也很安静,只是有些惨白。但是双手却死死捏住了桌子的边沿。因为过分用力,指甲都破了,鲜血染红了白净的手指。
疏影吃吃道:“那……那会是谁。”
疏影急的团团转:“那现在如何办,大人他……他不准您出门,如果国公府有个好歹,恐怕您……”疏影越说越急,越想越怕。
安芸熙声音更冷,拉长了调子道:“那疏影脸上的伤也是你给掸的了”
张嬷嬷吃惊地扬起了脸,她进府就跟在姬家大蜜斯姬珍的身边,府里阿谁不给她几分颜面。之前安芸熙当家,但她为人刻薄,固然威势甚重,但向来没有吵架过下人。
不一会,手帕就被血渗入了,疏影急得直哭,安芸熙却还是面无神采。只是冷冷道:“凭她们母女还没有这个胆量,也没有这个本领,能害得了我的孩子。”
安芸熙也不催她,只悄悄地倒了一杯茶,放在她的面前。
安芸熙叹道:“我叮咛过多少遍了,不要为了我,和府中的任何人起争论,你如何老也记不住。”
疏影嗫嚅道:“奴婢说了怕蜜斯悲伤,但是不说怕你又吃了她们的亏。”
安芸熙擦去她脸上的泪,将她混乱的头发掖在耳后,温声道:“住在这里有甚么打紧,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了,莫非要我应了她们,眼睁睁的看着你嫁给那卤莽奸滑的屠夫不成。”安芸熙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