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芸熙苦笑道:“你如何老也记不住,又叫错了,若被老夫人晓得,又是一顿吵架。”
安芸熙微浅笑道:“没事,我也不饿,你忙了半天,歇息一会吧。”
她一袭素蓝的纱裙,衬得那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袅娜窈窕,容颜固然斑斓,神情倒是淡然清冷。只随便札着流苏髪,发际斜插着一只梅斑白玉簪子,几缕碎发披垂下来,衬得她更加的超凡脱俗超脱灵动,仿佛误入尘凡的仙子普通。
安芸熙一向没有说话,神采也很安静,只是有些惨白。但是双手却死死捏住了桌子的边沿。因为过分用力,指甲都破了,鲜血染红了白净的手指。
安芸熙的声音清冷而冷酷:“张嬷嬷真是辛苦了,管束人都管到我的屋里来了。”
“疏影,你如何去了这么久?”
安芸熙声音更冷,拉长了调子道:“那疏影脸上的伤也是你给掸的了”
安芸熙拿出药膏,一边为她涂药,一边道:“前面是婚宴,她一个未出阁的蜜斯,如何能抛头露面,如许浅近的事理莫非她还不明白吗?即便是她胡搅蛮缠,但是你夙来是识大抵的,她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下如此重的手,到底是如何回事,你给我说实话。”
疏影难以置信的张大了嘴巴:“但是大人当时还没有在朝廷中失势,蜜斯您不顾他出身寒微,下嫁给他,到处为大人绸缪,才助他有了本日的权益,他……他为甚么关键您呐。就算不念你们伉俪之情,莫非连国公府也不放在眼里了吗?”
疏影嗫嚅道:“大蜜斯想要去前院饮宴,但是大人不准她去,她便在后院拿奴婢们出气。”
疏影见了,忙镇静的上前用手帕包住了她的手,含泪道:“蜜斯,您不要吓奴婢,蜜斯……”
安芸熙固然下堂为妾,但她那浑身从骨子流漏而出的崇高气势,却还是没有减低分毫,张嬷嬷那里敢猖獗,忙收回了高举的手,呵呵赔笑道:“老婆子如何敢在您面前猖獗,我……我不过是给疏影女人掸灰罢了,掸灰……呵呵……”
“奴婢……”张嬷嬷嗫嚅了几次都没有编出合适的来由,她在府中多年,自知面前这位美人不是个等闲能够揉捏乱来的主。
她微微含笑的神情突然褪去,变得凛冽锋利,白净的指尖挑起了疏影的下巴。敞亮的烛光下,疏影脸上的伤痕清楚可见,柔滑的小脸被打得红肿发紫,唇角裂开,不时有鲜红的血丝泌出。
疏影的头垂得更低:“是,蜜斯,奴婢晓得了。”她不叫夫人就叫蜜斯,竟是不肯呼出姨娘二个字。
安芸熙擦去她脸上的泪,将她混乱的头发掖在耳后,温声道:“住在这里有甚么打紧,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了,莫非要我应了她们,眼睁睁的看着你嫁给那卤莽奸滑的屠夫不成。”安芸熙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扶了起来。
“那你就把脸掸洁净了再来传话。”
疏影吃吃道:“那……那会是谁。”
安芸熙感喟了一声道:“难为你了。”
安芸熙也不催她,只悄悄地倒了一杯茶,放在她的面前。
疏影的泪落的更快,哽咽道:“是奴婢的错,可蜜斯若真是如许想,就不要为了奴婢,多次违拗老夫人与大蜜斯。你受了那么多委曲,都生生的咽下,却为了奴婢一再顶撞她们,若不然也不会被赶到如许偏避烧毁的院子。”
疏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含泪道:“大蜜斯她……她说您下堂为妾是该死,没有……没有休了您就是莫大的恩赐了。奴婢气不过,顶撞了她一句,以是……她就奖惩了奴婢,是……是奴婢的错,蜜斯不要活力,谨慎气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