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谁喊了一声,宋管家转头看去,只见田敏颜身着一身亲王妃的号衣,头戴紫金宝冠,一脸严肃地被一众丫头婆子簇拥着走了过来。
齐十七已到府前,自顿时一跃而下,来到田敏颜跟前。
“甚么皇族,不过是一个乡间来的臭丫头,现在还是罪臣齐祈之妇,田敏颜,还不脱服去簪,乖乖认罪?”
“开府门。”宋管家大声地叮咛,世人都停了下来,游移了一下,便翻开了府门,倒是排成几排挡在门口处。
田敏颜透过泪眼看着他,唇角微微勾起:“你返来了!”
田敏颜笑了笑,裙摆一甩,大步跨出屋外,身后跟了好几个丫头,凝碧,青枝,红叶。。。而吉利,则是反应过来,咬了咬牙,追了上去。
宋管家见她神采淡然,小小年纪,自有一身风华气度,那安闲淡定,全然无惧的气华,深深地动撼了他。
天子中毒昏倒,药石无圜的动静很快就传了开去,京都高低一片发急,大家自危。就在皇上昏倒没有半点动静的环境下,皇后趁机把持朝政,本来大皇子党便以国一日不成无君的原因,推举作为宗子嫡孙的齐晋登基。
二皇子党则以选贤德者为君,推举二皇子登基,两边对峙不下,那些保持中立态度的大臣王公纷繁保持沉默,并告病在家疗养。
“王妃娘娘来了!”
就在此时,一声破空厉喝传了过来,紧接着,一个骑着玄色骏马的男人从街面的绝顶缓慢地奔驰而来,一手还持着一柄长剑,坚固超脱的脸尽是肃杀。
一千铁骑自齐十七的身后呈现,齐晋神采煞白,瘫软在地上。
她在这时走了,岂不是让人说她心虚,说她惧罪叛逃,岂不是让齐十七做实了这罪名?的确荒诞!
“王妃,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吉利在一旁劝着田敏颜,急得跳脚。
“宋管家,开门吧。”田敏颜安静地叮咛,清脆的声音在北风中越显清冽:“本妃在此,我看谁敢撒泼!”
兵围贤亲王府第五日今后,昏倒的天子被接回宫中,却唯独不见贤亲王齐祈的身影,而众妃要求拜见天子,被皇后以不得打搅的号令挡在宫门外,荣贵妃意指皇后兼并皇上,立心不良,被皇后责令在宫中念佛替皇上祈福。
走,走去哪?这是她的家,她是贤亲王府的女仆人,是有玉碟金册的王妃,凭甚么要走?
凝碧她们便上前站了一步,半挡在田敏颜跟前。
“奴婢也去。”
宋管家瞪大眼,正欲劝说,田敏颜却道:“宋管家莫不是内心也以为是王爷暗害皇上?”
贤亲王府的府门被撞击得咚咚作响,传进府中世人的内心,像是打雷一样,心惊胆战。
田敏颜见了他,紧绷的心神一松,眼泪毫无征象地夺眶而出,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吧嗒吧嗒地落下来。
“我家王爷是先帝亲封的亲王,享亲王制,亲王俸禄,没有皇上的圣旨搜令,谁敢进贤亲王府搜索?”田敏颜冷冰冰地厉声喝道:“不请带兵擅闯亲王府邸,罪犯九等,尔等是想祸害家人妻儿不成?”
当天傍晚,天气齐黑,天空洋洋洒洒的下起大片的鹅毛雪来,北风凛冽砭骨,刮在人的脸上像是刀子刮肉似的生痛。
“王妃!”
那人明显也是傻掉了,脚才一动,一柄长剑就破空而来,叮的跌在他的脚边。
“诺。”府中的私兵齐声吼了一句,用巨木顶着铁门,手更稳了。
大理寺和顺天府的人全出动抓捕审理怀疑人,宫闱以内更是血雨腥风,一个个有能够和天子中毒有关的内侍宫女被砍头杖杀,斩首台青砖石上的血水更是持续不干,每天都有新奇的血液浇在青砖上,猩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