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金陵城中,重新安设下来后,阖府的人住进了天子安排的一个三进宅子里,也没有都城里那么宽广了。不过倒还是住得下。从火线传来动静,这天子刚进金陵,京师就陷于燕王叛军之手。中军都督府左都督王彦豪战死,守城的三十万兵士死伤大半,残部退出京师且战且退向金陵而来。
信国公府因为是皇后的外戚,以是也随后跟在天子背面,在辰时便离了国公府,阖府高低的主子们坐上马车,带了各自的财物和金饰迤逦往陪都金陵去。
“哎,章礼全这么着可不是把他家里人给害了吗?这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啊。”乔珍感喟道。
这中间从北方传来动静,燕王在京师即位称帝,国号大武。暗里里百姓们就把北边阿谁称作北武,把金陵这个称作南武。各地的勤王之师就会聚到金陵来,在长江沿线排兵布阵,筹办和北武的兵士们决一死战。
李弘济道:“难说得很。他所领的西宁卫本就在燕王的藩地上,这事情怕由不得他。这之前,东厂就已经派了番子暗中监控章家了,这会儿燕王背叛的动静传来,想必很快就会出动锦衣卫把章家高低都给节制起来。一旦肯定了章礼全助燕王背叛的动静,那章家世人也逃不脱噩运了。”
“阁臣们大多都同意首辅曹自成的主张。以是,我们得早做好筹办,免获得时候慌乱。”
乔珍听他如许说,也懂他的理,乱世保藏,乱世黄金嘛。这个时候就是卖米也比古玩的买卖好做。想了想,她便对魏震南说:“你说得有理,如许吧,等四爷返来了,我跟他筹议了再给你话。你归去还是叫伴计们等着,他们吃喝这些银子都是小钱,我们还养得起,叫他们不必心慌,功德不在忙上。”
一起上餐风露宿自不必说。即便有很多丫环小厮们奉侍,但到底这么多人,又忙着赶路,这吃喝上就有些顾不上。一向到差未几两个多月后,才达到了金陵。
“行,那我一会儿吃了饭就去。”
中秋节过后两日,八月十七,从宫里传来了动静,天子已经令中军都督府左都督王彦豪率军留守京师,抵挡燕王的叛军,本身在京营三大营,十二卫军和四个卫营的扈卫下,分开京师,赴金陵,以金陵为陪都。圣驾已经在卯时已经离宫,宫中的宫妃皇子和公主们随行。宫女和寺人们只带走了一部分,剩下约有一半仍然留守紫禁城。
两个孩子的病挨延了约莫两个多月,直到过完了年,才接踵好了。这中间荣哥儿好几次病重,在乔珍的经心顾问下,又转危为安了。比及过了年,春暖花开,府中抱病的族人们都接踵好转,阖府高低才垂垂的缓过了气,开端正儿八经地放心过起日子来。
“行了,你就别管这些事情了。比来京里民气有些不稳,你还是去把铺子里的现银都收拢放到家里来。再有,家里的财物也都盘点盘点。也不要出门儿去,在家里把孩子们看好。”
乔珍“啊”了一声,问:“这话是谁说的,燕王才刚背叛,离京师都另有上千里,就说要避之,迁都金陵,这不是实足的投降派么?”
接下来的十多日,乔珍较着感觉不管是府里头,还是都城里头的氛围都变得有些严峻起来了。这中间李弘济返来两次,奉告她两件事。一件事是卫国公府阖府的主子,不管男女老幼全数被杀。另一件事是章礼全跟着燕王反了,章家的人都被抓起来下了狱,不久府中男女也都被以谋大逆的叛臣家属连坐的罪名被杀了个洁净。听了这两件事,的确让乔珍心惊肉跳。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并且都是和本身曾经打过交道的,熟谙的人。特别是乔秀月即将分娩,却一样的惨死。这让乔珍非常感慨世事无常,一朝天子一朝臣,家属的盛衰荣辱和皇权的更迭紧密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