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这一辈一共五个庶出的后代,她父亲是独一的儿子。
二房从小就好读书,不及弱冠就中了举,二十五岁那一年中了进士,现在在翰林院供职。
“九曦被送返来的时候脖子上一圈黑紫,人都快没气了。”黎氏坐在床边,抓着顾九曦的手,“小手也是冰冰冷凉的,我自打生她下来,就没见过她这个模样。”
父亲也是眉头舒展,跟方才祖母的神采如出一辙,只是见了顾九曦以后,脸被骗即挤出一个笑容来,“你躺着别起来,一会我叫人给你送甘草糖来,吃了喉咙就不疼了。”
顾家的统统都透着嫡庶之别,但是又到处标榜着公允,他们从骨子里就是虚假的。
黎氏哭得非常悲伤,顾九曦晓得她固然有几分在父亲面前作戏的意味,不过情都是真的,她醒来的时候,姨娘哭得比现在要悲伤的多了。
顾九曦看着黎氏分开的背影,想的确是方才黎氏的一番行动,她晓得针线活是关头,她又点出来来她屋里找顶针的木静偷懒。
姨娘的身份跟嫡母是云泥之别,她跟嫡姐也是差了一岁多,何况一个嫡女一个庶女,也不存在看上同一个半子的能够……
而顾九曦的父亲……顾辛易。
“我是用心跳出来的,我瞥见听兰带了人来,我晓得看园子的嬷嬷都会水,我还瞥见她手里拿了竹竿和绳索。”顾九曦面色非常严厉,“我这才跳了出来。”
说完又拿荷包给顾辛易看。
以是嫡庶之别一向都有,只是不能摆在明面上说罢了。
顾九曦的上辈子,也是用这类体例去措置别人安插到她宫里的钉子的。
黎氏笑了,“我原觉得……你一向都只会跟七蜜斯争风,没想这一下子就开窍了。”但是一想到这开窍几近是拿命换返来的,她又不免心伤。
顾九曦说完这如同誓词普通的话语,狠恶的咳嗽起来,吓得黎氏赶快又下来想给她倒水,正巧这时顾辛易派了人来,说是让黎氏去他屋里取甘草糖去,黎氏仓促忙忙到了水,便跟着人去了。
顾九曦内心一惊,上辈子可没这事儿,到她死,娘舅都还是故乡看门的。
“你好好疗养,这事儿由母亲管。”说完,顾辛易皱着眉头出去了。
母女两个相互安抚又哭成一团,落在顾辛易眼里,他不由得又皱了皱眉头,“她伤了嗓子,你还在她面前哭甚么。”
顾九曦接过甘草糖含在嘴里,果然嗓子不那么疼了。
黎氏一愣,闻声女儿又说。
黎氏的哭声小了,抱着顾九曦安抚,“不怕,姨娘在,没人能动你。”说完又叫:“木静呢!这个懒丫头,一会就不见人了,让她干活如何这么慢!”
“这么大了,还缠着姨娘。”
顾九曦点头,她用沙哑的嗓音道:“我抓不到。”她伸了胳膊给父亲看,“我才到她肩膀,胳膊也没她长,她掐住我的脖子,我的也碰不到她的脸。”
顾辛易叹了口气,道:“你姐姐脸上被指甲划了,你母亲说是被你划烂的,她的丫环也这么说。”
正想着姨娘,顾九曦瞥见黎氏笑盈盈从外头出去,手里拿着一个纸包,道:“你父亲给你的糖,快来尝尝甜不甜。”
“我去给你倒杯水。”黎氏转向顾九曦,脸上笑容亲热,语气也非常体贴。
黎氏笑眯眯的躺在她身边,母女两个盖了同一床被子,黎氏伸手在她身上拍着,顾九曦道:“我是用心的。”
顾九曦看着黎氏的肚子,脑袋里主张一个接一个都冒了出来。
顾九曦点了点头,黎氏快步走到她身边,又给她掖了掖被角。
黎氏惊奇至极,一句话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