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搀着老太君，两人缓缓出了水榭。
“已经三个月了，”姨娘非常害臊的摸了摸肚子，“我都这把年纪了，原想着是要绝了葵水了，没想是有了身孕了。”
“你也别在这儿待了。”大伯母一边说，一边看着祖母，祖母点了点头，大伯母才道：“司琴，知书，你们两个送九蜜斯归去，渐渐的走。”
有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老太君侧头看了她一眼，赵氏仓猝打住。
回到三房的院子门口，顾九曦便先请两位大伯母的丫环分开了，又说感谢大伯母的体贴。只是当她走到熟谙的后罩房的时候，感觉有几分不对。
“蜜斯返来了。”谷雨非常害臊笑了笑，“下午姨娘感觉身子不大好，太太请了大夫，您要做姐姐啦。”她一边说一边翻开竹帘子，“太太正和姨娘在里头说话呢。”
“现在开窍也不算太晚。”赵氏笑着给老太君面前的茶杯里又续了一杯菊花茶，道：“就是可惜生在三房了，不然……”
“九曦倒真真是变了小我，”赵氏赞了一句，“死过一次就――”
大伯母悄无声气叹了口气，又跟顾八珍道：“你如何硬把人拉出去的。”
赵氏还想叮嘱她甚么，可惜人已经出了水榭，声音再大就要失了面子，赵氏有些惭愧看着老太君，“倒是我把这孩子惯坏了。”
顾九曦笑着点了点头，只是这笑容让人看在眼里如何都有几用心伤。
顾九曦下了桥转头看了看，又给祖母另有大伯母遥遥行了礼，才轻声道：“走吧。”
顾九曦在姨娘身边坐下，伸手去摸姨娘的肚子，“这么小啊。”
顾九曦半垂了视线，“女儿笨拙，烦劳母亲操心了。”
坐在水榭里的老太君和赵氏正看着她们两个。
只是这水榭当中，桌椅板凳都是挨着边放的，也就是说靠水面，顾九曦只看了一眼，就点头了。
就算是一向抱病，也晓得要好好读书，考取功名给她另有死去姨娘撑腰的顾安。
顾九曦一笑，看着身边的八姐姐。
吴氏笑了笑，又道：“我让人清算了前头的西厢阁，恰好让你姨娘搬畴昔，将来生了小少爷。”
那种让凡人感觉亲热，却会让仇敌感觉讽刺的浅笑。
“你如何了？”顾八珍走了两步，刚踏上往水榭的小桥，就感觉前面的人仿佛有点远了，转头一看，只见顾九曦一脸惨白，看着前面的波光粼粼不敢抬脚。
赵氏仓猝住了口。
年纪相仿的两个姐妹一起在后花圃里走着，只是远处看来，两人不同很大。顾八珍固然只比顾九曦大了数月，但是个字要高出半头来，并且整小我都要稍稍结识一些。
后罩房前面站了两小我。
“多谢母亲。”
“这也是个不幸的孩子。”老太君叹了口气。
顾九曦徐行进了她住了十几年的后罩房。
顾八珍摇了点头，赵氏道：“我倒是想吃个蓑衣黄瓜，你去叮嘱厨房一声，让多放些醋。”
但是本身……就不太一样了。
顾九曦内心猛地一抽，快步走到了房门口，谨慎笑道：“但是母亲来了？”
老太君摇了点头，“这个脾气倒是对了我的胃口，可惜――”
“祖母，大伯母。”顾九曦上前给两人见礼，只是声音有点抖，裙摆下头也还是微微颤抖着。
“你可不得感谢我。”
老太君跟赵氏对视一眼，赵氏笑道：“你早晨有甚么想吃的没有？”
水榭里，顾八珍已经在老太君身边坐下了，笑道：“九mm嘴真严。”
赵氏看着不远处两个相伴而行的姐妹，深思半晌道：“能。”
里间穿来开合箱笼的声音，顾九曦朝里头看了看，吴氏笑道：“有了身孕可就不好住在这儿了，老爷都快四十了，这也算是老来得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