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曦只感觉内心非常跳了几下，刚想说点甚么，就瞥见门帘翻开。
“抬开端来。”老太君声音悄悄的，却有一种不容人顺从的力量。
六灵跟新过来的两个mm解释了一遍里头有人，又扫了顾九曦一眼，道：“你姨娘也在里头。”
钱嬷嬷有点踌躇，“也许不是这件事情呢，再者九女人也说不过是闻声三太太跟吴夫人说了说二太太的丫环。”
老太君大笑，转向钱嬷嬷，“你可还记得那衣裳的模样？”
顾九曦虽半低着头，看不见老太君的脸，但是老太君搭在腿上的手她看的一清二楚，她话音未落，就瞥见祖母的手紧紧一抓。
老太君笑着，眼神看着虚空，像是在回想，“我记得暮年你大姑姑还在家的时候，有一年夏季，穿了一身大红的绸缎绣五福的比甲，领口袖口都出的狐狸毛，标致的跟年画上的娃娃一样，你既然说压不住，便照着你大姑姑的模样做吧。”
这一声笑让氛围和缓很多，钱嬷嬷上前扶顾九曦，老太君又道：“快去睡吧，你们年青女人熬一熬看不出来甚么，还跟水葱儿似的，我们白叟家熬一熬，就要熬干了。”
顾九曦说到焦急处，连话都说不清了，红了脸，眼里含了泪，不作声了。
顾九曦闻声笑了笑，道：“你也快去睡吧，免得明天脸肿了。”
至于吴氏有没有跟吴太太说这个，必定是说了。
这还是两辈子，顾九曦第一次进老太君的卧房。
跟本来在吴氏院子里一样，早上是读书习字学刺绣的时候，下午陪着老太君闲谈，说是闲谈，不过却能学到很多东西。
“老太君说的是，”钱嬷嬷走返来，笑道：“您睡一会吧，顿时就要二更了。”
过关了！
钱嬷嬷低头称是，但是还没退到门口，就被老太君叫住了，“她只说了黎氏抱病，分毫没提吴氏的事情……你去叫露瑶过来。”
老太君晃了晃脖子，道：“困劲儿上来了，睡吧，明儿再问。天塌下来的时候我都经历过了，这些小风小浪的费不了多大工夫。”钱嬷嬷一边拥戴，一边给她抽了腰下垫子，又扶着老太君躺下。
顾九曦不敢久看，又将头低了下来。
“祖母。”顾九曦先叫了这一声。
听梅这才清算了东西，在顾九曦屋里的软榻上睡了。
顾七巧笑道：“我外祖母家里可好玩了，她们家有个小水池……”说着说着，顾七巧俄然想起来老太君对于女孩子常日里行事的评价来，“喜静不喜动”。
不过才一次罢了，顾九曦脊梁挺得更加的直了，她甚么都不怕。
顾七巧顿了顿，回过神来先是粲然一笑，亲亲热热叫了声祖母，才道：“去了，母亲带着我跟九mm一起去的，在外祖母家里吃了饭才返来了。”说着她又低了低头，“祖母看我今儿带的簪子，就是外祖母给的，还给了九mm一只呢。”
“黎氏能养出这么小我来，也算是她的本领了。”老太君一边说一边点头，“起初我竟然看漏了眼。”
头一进是正厅不住人，吴氏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别离住了第二和第三进。第四进看模样是书房，吴夫人不消说，必定住在第五进的正房。
另有两年的时候，她能压服老太君将她嫁去低门做正室吗？
“眼看着已经春季了，”老太君看着顾九曦笑了笑，“你年纪最小，又才糟了大罪，我这儿有新得的狐狸皮，恰好给你做个短比甲。”
老太君笑道：“你坐着，我们说说话。”见钱嬷嬷还想说甚么，老太君道：“已经走了困劲儿，说说指不定就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