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年近五旬，这些年身边去的……有父皇母后，后宫妃子，没长成绩死了的皇子公主，另有在娘胎里没生下来，连带生母一起去的。
顾六灵一脸的焦心，又感觉这话她不能听，道：“这等事情，容我告别。”
二太太的神采顿时不太好了，她前头不是没生过，只是三个孩子都没养住……
谁料贵妃伸手拉住了天子的袖子，“眼下都封笔了……您每年这个时候都是陪着我的……正日子要陪着皇后娘娘……眼看着我就要死了……也许这是我最后一个年了。”
两人扶着二太太回了二房，二太太意味深长看了顾九曦一眼，道：“今儿辛苦你们两个了，快归去歇息吧。”
天子哼了一声，只是想起来太病院大家都说贵妃命不久矣，只道：“你好好歇着，我去措置朝政。”
天子冷眼看着贵妃，“都到了这个时候，你就不能好好的吗！”
六灵两步也跟了上来，扶住二太太另一边胳膊，笑叮咛丫环道：“还不快去打灯笼。”
天子胸口起伏了几下，“顾太君年纪已经大了，又是国公夫人，按例也没有如许的。”
贵妃悄无声气抹去了两滴眼泪，跪坐在床上看着天子，“陛下，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把我忘了。”
天子脸上已经有了一点不快，道：“你这两日是如何了？整日的闹别扭，阿谁是你母亲！”
二太太稍稍朝后退了一步，还是一脸的面无神采，不过顾六灵已经被吓得跳了起来，“九mm！你如何一言不发就跪了下来，吓死――”声音戛但是止，顾六灵皱了皱眉头，方才九mm说要……顾六灵视野转到二太太脸上。
天子一言不发冷冷看着贵妃，贵妃哭诉道：“我临死前就求陛下这一次，求陛下承诺了我。”
天子长叹，“上回你接了一个，此次不如接另一个。你也跟着多听几遍经籍，等心境安静了，病也就好得快了。”
“你说说，我为甚么要过继你。”二太太问道。
天子叹道：“侄女儿像姑姑，倒也不敷为奇。”
贵妃要了要牙，道：“说句犯讳讳的话，我毕竟不是皇后，我的母亲……还是规端方矩的来，免得外头有人说我闲话。”
“我所求的，不过是跟六姐姐一样，找一好人家做正妻去。”顾九曦沉声道：“前头大太太已经来找了我，只是……如果被她过继了，我怕是只要高门妾这一条路走了……”
“……另有你的荷包，直愣愣的就冲着我砸了过来，”天子轻笑，“砸得人生疼，也一下子就砸到了我内心。”天子抱紧贵妃，“荷包还在我书桌里头的小抽屉放着呢，我时不时拿出来把玩一二，你说，我如何会把你忘了。”
贵妃心伤，咬牙道：“最小的那两个，都跟我长的很像。”
天子一下子起了警戒心，声音也变得没了温度，“你家里一共九个侄女儿，你说的是哪一个。”
顾九曦放下心来，也能较为自如的提及喜好的菜色来，一时候屋里的愁闷氛围一扫而空，连老太君脸上都露了几分笑容出来。
清韵宫的阁房里，只要天子跟贵妃两小我。
碧菡出去，瞥见跪在地上一脸是泪，却又暴露笑容来的贵妃，内心不由得生了丝丝寒气。
天子一下子站起家来，他晓得贵妃善妒，但是没想到已经成了这个模样。
顾六灵站在一边，一方面猎奇的要死，另一方面……又恨不得将本身的耳朵捂起来。
碧菡吓得眼泪一下子就出来，大呼道：“太医，叫太医！娘娘吐血了！”
贵妃咬牙又道：“但是究竟接哪一个好呢？”
顾九曦胆战心惊，恨不得扑上去捂住大太太的嘴，只是大太太也晓得今儿不是甚么好机会，更像是提示顾九曦一样，只说了这一句就把话题叉开了，转到除夕夜的晚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