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曦笑了笑，数道：“我在三房就搬了一次，到了祖母院子里又是两次。”说着她摇了点头，一边笑一边道：“姐姐比我少折腾一次。”
顾六灵已经笑了起来。
大太太脸上虽有泪痕，但是却不是很悲伤，瞥见顾九曦看她，还能回个浅笑道：“昨儿本来备好的酒菜，不过……”她抹了抹眼泪，道：“现在全改成素宴了，赶明儿你再返来，大伯母补给你。”
顾九曦坐在老太君身边，闻声老太君一边哭一边念叨甚么白发人送黑发人，又看下头较着各怀心机的几人，柔声劝道：“祖母虽悲伤，不过也看看这一大师子人，没了您主持可不可。”要说劝……她也就能劝这么一句了，毕竟一想起来贵妃，就算是她已经死了，内心还是没有放心。
钱嬷嬷这才笑了笑，翻开帘子，用稍稍带了几分轻松的语气道：“老太君，九姑奶奶回门了！”
顾九曦顿了半晌，脸上渐渐漾起一抹都雅的粉红来，娇嗔道：“天然是有的。”
……天子喜好的皇子，就能在宫里多留一段光阴，天子不喜好的，那是早早就打收回去了，比方二皇子跟三皇子，两个都是十五六岁出宫的。
吴氏却还在喋喋不休，“看在都是一家姐妹的份上，你也别过分摆架子了，要晓得――”说着她一愣，不成置信的看着顾九曦，“你承诺了？”
阿谁停顿较着指的就是方才跑出去的顾七巧，吴氏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不过想起小郑氏娘家也是官儿来着，还是硬撑着往下说，“才说要拖她们姐妹两个帮着我们七巧寻一门合适的婚事呢，也不拘年纪了，只要人好，家世说得畴昔就成。”
“看到你们两个结婚了，我真是替你们欢畅，”吴氏说到动情之处还抽了抽鼻子，“但是一想到七巧，我这内心就是止不住的忧愁……”
二太太叹了口气，道：“我倒不是为了她悲伤，我这是为了我前头三个女儿。”
“你们也别跟着我这儿坐着了。”老太君的声音里又有了几分严肃，看着顾九曦道：“本日是你回门，去你起初的屋子里看看。”又对大太太等人道：“该筹办的筹办，我去想想如何给宫里的五殿下带个话。”
钱嬷嬷挤出一个带着歉意的苦笑来，道：“动静是明天夜里传来的，说贵妃是申时初刻没的。老太君哭了一夜没睡，人也是昏昏沉沉的，等会如果有甚么……”钱嬷嬷抿了抿嘴，看着已经今时分歧昔日的九女人，道：“您多担待一些。”
坐在屋里，两人面面相觑，顾六灵感喟道：“这么一年，我们两个搬场也不止这一次了。提及来当日我回门都有点忐忑，不晓得她们究竟清算哪间屋子等我。”
顾九曦点头嗯了一声，“方才钱嬷嬷同我说了，祖母节哀，莫要哭坏了眼睛。”
老太君冲她伸手，顾九曦仓猝拉住，在老太君身边坐下。
出了花圃子，小郑氏扶着二太太回房了，顾六灵和顾九曦两个又回到她们之前住的屋子。
二太太非常赏光笑了笑，又来安抚顾九曦，“今儿你回门，没想遇见这等事情。我听下头人说了，你还带了一副全部的虎骨返来，可惜……”
跟着吴氏一句句话说出来，最尴尬不是吴氏，而是在一边低头不断扭动手帕的顾七巧。
顾六灵看得目瞪口呆，半响才叹道：“真不愧是孟将军。”随即笑了起来，几近都笑到上气不接下气了。
门帘翻开，吴氏跟顾七巧两个出去了。
顾九曦点了点头，道：“嬷嬷放心，祖母是长辈，有甚么我受着便是。”
顾九曦心中迷惑，要说二太太跟贵妃有交集，那是真没多少，算起来二太太跟贵妃几近是一样的年事，二太太前脚进门，后脚贵妃就进宫了，两人在国公府的屋檐下头相处的时候怕是连半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