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曦摇了点头，将手里的红包递给嬷嬷，道：“我晓得去久安堂里……是甚么东西都不能带的，她刚去，这些银子便是给她购置衣裳的，剩下的便算是我添的香油钱。”
动静是个年过四十的嬷嬷带来的，就一个字，“可。”
两位老姨娘对视一眼，年长的那一名道：“你先说说看。”
屋里咣当一声，顾九曦眉头一皱，“去看看！”
想着不过忍上三两年就能出家，但是现在……久安堂这皇家庵堂，一旦剃度非死不能出的名号她也是有所耳闻的。
前者是吓一吓薛氏，后者……就是纯杀鸡给猴看了。
才是早餐没多久，薛氏跟赵氏两个都在院子头坐着，瞥见顾九曦带人出去，还是个念过四十的嬷嬷，内心都是悄悄叫一声不好。
顾九曦点了点头，既然盘算主张是赵氏，那她便不横生枝节了。
她蓦地间惊醒过来，淡淡一笑道：“都依您说的。”又问：“您是在这儿等一等，还是一起去看看？”
只要这没头没脑的半句话，但是薛氏被拉起来的时候身子已经软了，两个婆子架着她才出了院子，临到门口，薛氏恰好转头，不经意间跟赵氏的眼神对上。
年长的老姨娘微微点了点头，道：“我们倒是能替你说一说，至于成与不成……也要看她的造化。”
这三个丫环，顾九曦当初选的冲破口，她感觉能说出实话来的，就是赵氏。
薛氏仓猝走到她面前，垂首立着，赵氏较着松了口气，不过也过来跟着一起站好。
老太君笑开了花，“你能这么快有孩子，真是老天爷开眼。”
顾九曦带着她，前头两个婆子开路，一起到了正屋背面的小院，提及来这也是顾九曦第一次出去。
一院子的人还没如何，薛氏第一个变了神采。
回到老太君屋里，又说了几句日子过得不错，捡了两件平常小事儿跟她说了，顾九曦这才回到将军府。
转眼便是六月十二，顾九曦早上起来就感觉仿佛是个甚么日子，不过没想起来，屋里挂的老皇历上头也没有，便就随它去了。
顾九曦回身，瞥见两个年过六十的老姨娘相互搀扶着过来，在她身边的蒲团上盘腿坐下，顾九曦也跟着坐下，行动非常谙练，就像是每天坐这蒲团普通。
嬷嬷这等事情见很多了，当下笑了笑又念了声佛号，“既然要削发，这久安堂是最最清净的处所了。”
老太君视野落在她肚子上，笑道：“三个月了？”
说着，这嬷嬷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不如本日就将人带走，也省的费事了。”
听音道：“说是两人的生辰近，便依着大少爷的日子办在一天了。”她紧紧抿着嘴，半晌才不甘心道：“也没人跟我们说一说。”又道：“大女人才闹了那一出，不给她办是她该死！”
薛氏昂首，仇恨的眼神在在场世人身上一个个划过，哼了一声，俄然直起了身子，大步走回了屋子。
倒是一向话多的赵氏……
顾九曦恍然大悟，本来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