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出了灵堂，她的脚步反而顿了顿，停了半晌便回身往清韵宫去了。
顾九曦倒是当即明白了皇后的意义，这便是甚么都不说，全让别人去猜了。
至于送曹妃去久安堂，这就更加的奥妙了。
“顾妃跟四皇子死在一处了。”
未几时，世人麻布上身，一一去了天子寝宫上香。
顾妃跟四皇子同归于尽，曹妃撞柱而死，但是对外头这些人的结局却不能这么草率，三皇子清楚就就是借着这个机遇敲打五皇子，一来是警告，二来……
就义了顾家两代女子性命的宫殿……
送走了六皇子，皇后嘲笑了一声，一边缓缓带着世人今后院去，一边却又有点想要宣泄的意义，道：“我感觉你父皇的死因……不能公之于众。”
固然说是要回家, 不过就是顾九曦也晓得不将宫里这一摊理顺了是回不去的。
平卉常日里不管遇见甚么都是板着的一张脸，现在也终究有了第二种神采。
按理来讲，她也算是生过孩子的，去不去久安堂不过就在皇后一念之间，皇后送了她去，不过就是——
曹妃这一倒，顺势朝前扑了过来，比及颠仆在地，她都没起来，只是转头看着皇后，满眼的仇视。
孟德笙笑了笑，“不怕。”又跟没事儿人一样牵着顾九曦的走，两人一起走到了皇后宫里。
顾九曦深吸了一口气，扭头回身，安静的仿佛真的只是转了个弯一样。
该死！
以是顾八珍必须得死！
以是这锅的确是都甩给了四皇子。
三皇子叹了口气，“带上一起走吧。”
前头那一次还仅仅是乱了头发，蹭破了油皮，这一次直接磕破了头。
皇后一刹时又跟三皇子互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在这件事情上的定见空前的同一。
“走吧，出宫回家！”
皇后冷哼了一声，一甩袖子，竟是不叫顾九曦扶了。
孟德笙的脸上也略略阴沉了下来, 眯着眼睛没有说话。
送曹妃去久安堂，这里头有个激烈的表示：四皇子已经不能算是天子的子嗣了，再遐想他阿谁末等爵位，另有天子不明不白的死因，三皇子带兵进宫……能得出甚么结论就不言而喻了。
孟德笙背对着她点了点头，半晌叹了口气，“这皇宫里头……今后再不叫你一小我出去了。”
“看不住你不会拉着！”皇后上前就踢了他一脚。
态度还算恭敬，让皇后内心稍稍舒畅了一点，道：“我们不能明说，但是能够表示。”皇后眯着眼睛，笑得非常高深莫测。
三皇子瞧了一眼下头坐着的五皇子，道：“顾妃无子，理应送去久安堂剃度削发。”
很快三皇子跟孟德笙便被人簇拥着从背面出来了。
不管前头因为天子的身后事筹议了甚么，又达成了甚么和谈，屋里统统人都跪了下去，三叩九拜冲着天子寝宫的方向行了大礼。
陪着她的两个宫女对视一眼，一句反对的话都没说，跟着便一起去了。
皇后神采变了变，这份审时度势的工夫，的确是她要好好学一学的。只是……她还没失势呢，老六就这么说话，真叫民气里不舒畅。
明面上因为有顾九曦在，又因为有孟德笙这个对于三皇子来讲是大功臣的人在，顾八珍必须得从这件事情里头摘的清清楚楚。
孟德笙看了皱着眉头提示道：“这事儿还不算完，都城里要戒严，文武大臣要安抚，如果——”
不过香还是要上的，更何况此后跟这太后也不会有甚么交集了，顾九曦安闲淡定走在背面，进了天子的灵堂。
连顾九曦这等见过宫廷最最丑恶不堪的一幕的人，都要佩服他的识大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