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王感觉这小妇人说话怪撩人的,便低下头问她昨日夜里哪一段抱得最紧,出汗最多。
这还不算,除了鞭炮,竟然还打着一副黑底红字的描金大旗,在猎猎江风里抖得飒飒响,崔记的名头打得那叫一个清脆。
她说这话时,是看着琅王的脸的。
是以琅王的这番话,不管在朝堂高低,到了那里,都是挑不出错来的。
琅王耐着性子哄了几句,也不见琼娘硬化,倒是变得不耐烦,冷着声道:“本王劳累一天,不过返来想睡个安稳觉,你如何这般使性子?当真是不识得大抵的!”
唉,只可惜了凌晨时,琅王特地命人斩杀了那只肥羊,好不轻易备下的羊肠衣,恐怕是没得用了!
而现在,那张脸上一向说不出的冷酷之情,也仿佛并不筹算持续琼娘的话。
事理的确是高瞻远瞩的帝霸道,贵爵策。
本日倒好,还真像个碧玉韶华的少女普通,全然没有半点的礼节可言,竟然敢站在床上冲他嚷!
挨到了半夜,琼娘躺在床榻上,总算是听到了熟谙的脚步声入了营帐,便是拢着长发翻身坐起。
没两天的工夫, 便整船待发。
楚邪的根柢好,挨过了失血的那一枢纽,每天鱼肉不竭,答复得也很快,这一精力了,便整日里与众将领为伍,总不见返来。
楚邪淡淡道:“放心,你的货船如有闪失,本王更加偿给你。”
琼娘一样冷声道:“怕扰了王爷憩息,去丫环的营帐里睡。”
楚邪家见她要起来,解了披风顺手将她塞入了被子里:“大营靠着江边,夜里风大,湿气重,你这般单衣起来,不是要闹病?不是叫人拢了炭盆子吗?如何撤了?”说着不甚对劲地摸了摸她冰冷凉的小脚。
琼娘又是惊骇鞭炮的,底子不敢靠近,不然非亲身端着一盆水泼畴昔不成。
琼娘听了这话,急得从床榻上立时坐起来道:“王爷!这哪是银子的事情?公孙家的二女人还在船上,你用她当饵,如果有个散失,我如何与她哥哥交代?”
这话轰的一下,便是引燃了琼娘的心火,她一时激愤,竟然在床上站了起来,小小的个子也是毫不相让地挺得直直的,低着头看着倒卧在床榻上的琅霸道:“王爷您要建立千秋的功业,原是不干琼娘的事情,你下了哪步棋,用谁当棋子也是朱紫自有您的考量。但是能不能拿我当棋子前,事前知会一声?莫非你只感觉你们男人间有忠有义,我们妇人之间便无忠义大道可讲?这叫那二女人如何想?莫非她命丧之时,还要误觉得是我在操纵她吗?”
那小侍卫点了点头。
在起航前,琅王命人给琼娘送来了鞭炮庆贺起航。挂鞭卷成了筒,粗粗好几大捆。
凡做大事者,必然不会拘泥于末节,君不见一将功成万骨枯,琅王这般做法捐躯一个金盆洗手的女水匪,换来的是沿江的安宁,大沅朝的乱世。
“喊炭盆子的是王妃,那王爷喊了吗?”
这类荤话叫人如何回?只被他磨得被迫说出几句没端方的话来后,惹得那浪荡王爷含住她的朱唇呵呵笑。
琼娘被这胡搅蛮缠的琅王气得已经声颤,便是喊着营帐外的侍卫,叫他们给王爷烧个滚热的炭盆子来。
这琼娘先前也有跟他置气的时候,不过都是冷冷的扮姨母样,只作不与小儿辩论的清冷矜持状。
琅王长相俊美,传闻肖似他的母亲,挺直的鼻梁搭配着薄唇,总给人一种崇高而冰冷之感。
为了稳妥起见, 航船避开了现在多事的航路,绕得略微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