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吱嘎吱嘎往前走,间或异化着几声惨叫,那些被挑断手筋脚筋的岳隐士,现在都被放在马背上,身上的伤口未曾包扎,每颠簸一下,他们都得吃很多苦头。
院子里有张石桌,杨九儿将烙好的饼子摆在上头,而后又将珐琅银钗从怀里摸出来,咧着嘴不住傻笑。
“若坐马车的话,四五日便能赶到,只是大当家不让你下山,就只能先委曲夫人了。”杨九儿一边说着,一边将污水泼到院子里,本来房中就没有多少灰尘,捯饬一番后,住着倒也不差,起码比在安宁村的破房强很多。
“大当家。”
坐在炕沿边,薛素小口小口喝着水,心境倒是平复很多,先前被岳隐士死死绑住,她乃至思疑本身性命不保,哪想到俄然冲出来这伙人,行事也算朴重,若他们能信守信誉的话,便再好不过了。
薛素有些过意不去,“小哥不必如此,我手上的伤并不严峻,本身清算便是。”
最开端威胁薛素的阿谁女人,双眼通红,死死盯着马车的方向,她不管如何也没想到,本身竟会落得如许的了局,早知如此,她宁肯不要锦月公主的银子,也比变成废人强。
木盆盛放着净水,薛素谨慎翼翼的将帕子沾湿,免得碰到伤口,在马车上折腾了好久,又被关在柴房中,她身上出了很多汗,又黏又腻,甭提多难受了,细心擦了擦身子,固然衣裳并不算洁净,但她底子顾不得那么多,倒在床上,很快便睡着了。
世人对美人都极其宽大,杨九儿也不例外。扫见那并不严峻的伤口,只感觉心疼极了,赶快堵截绳索,轻声道,“夫人,你放心坐在马车上,我在外头赶车。”
“这钗是从哪儿来的?”大当家问了一句。
杨九儿说的非常努力儿,大当家却半个字都没有听出来,三两口便将一张烙饼吞进肚中,配上满脸的络腮胡,看起来就跟野熊似的。
“无妨,我打小儿就做惯了粗活儿,夫人快坐下歇歇。”
薛素细心端量了一眼,微微叠眉,“小妇人瞧着,四周仿佛没几户人家,比前头冷僻了很多。”
男人早就听到了脚步声,他将佩刀放入刀鞘,大阔步走了过来,身上的汗珠儿如同蜿蜒的小蛇,顺着健壮的肌肉往下滑,看上去非常健旺。
院中站着一名男人,手里拿着长刀,挥动起来如蛟龙出水,寒光湛湛,即便离的老远,都能感遭到那股劈面而来的凉意。
想起还在家里的小宁安,薛素眼眶微微泛红,却没有掉下泪来,只因她内心明白,眼泪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除了嫡亲以外,谁都不会在乎你是否难过,是否伤悲。
“昨个儿我们清算了岳山的人,马车里不是另有个女子吗?遵循您的叮咛,我将她带回了寨子里,送了些衣裳食水,她过意不去,便将这只钗给了我。”杨九儿咂咂嘴,持续道,“那位夫人模样生的当真斑斓,的确跟画里走出来的仙女儿似的,皮肤乌黑,杏眼桃腮,朱唇贝齿……”
“先前大当家交代过,为了制止泄漏动静,必须将统统人都带归去,即便夫人并非山匪,也得随我们一同进到寨子里,你放心,我们跟岳山的不一样,毫不会滥杀无辜。”
“小妇人姓薛,是都城人士,此处离都城远吗?”
大当家年近三十,生的威武健硕,寨子里有很多女人想要嫁给他,恰好落花成心流水无情,他一个也看不上眼,要不是他动起手来非常利落,怕是真跟蓄收回家的和尚没有任何不同了。
走在路上,薛素瞧见了很多妇人与小孩,她们面上并无愁苦,有的说谈笑笑,有的肆意扳谈,全然不像被逼迫的模样,看来杨九儿说的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