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归正跟您也说不通,帮手照看着些便是。”
抬眸扫了一眼杨九儿的面皮,他暗自点头,伸手捋了捋下颚处的髯毛,俄然感觉有些碍事儿。
浓黑剑眉紧紧皱着,他盯着面前的女人,冷声诘责,“你熟谙我?”
黑眸紧紧盯着那道纤细的背影,大当家只感觉内心空落落的,他将木盆捡起来,踌躇了好半天,这才走上前,悄悄叩门,“夫人,你的东西落下了。”
嘴上骂着,薛素尤不解恨,她从地上捡起了几块石头,狠狠往男人身上砸,半点不包涵。幸亏大当家习武多年,技艺矫捷的很,避过了这些石子。
一看到男人,他面露迷惑的问,“您常日里都没催过,怎的明天这般焦急?莫非是晌午吃少了?”
等了半盏茶工夫,外头的动静终究消逝,薛素这才将门板推开,拿着盆子重新去河边打了水,一边烧着一边思考,该如何将楚清河带进京。既然此人好端端的活着,哪有放着侯爷不当,呆在寨子里做山贼的事理?
这段光阴她受了不知多少委曲,有人肆意轻贱,有人暗中谗谄,这回若不是她运气好,怕是早就落入到锦月公主的骗局当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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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九儿噎了一下,未曾想竟会是如许的来由,他缓了半晌,才道,“山上有很多野狼,那位夫人一看就出身高门,细皮嫩肉的模样跟我们这类糙人不一样,大当家住的近,帮手盯着点儿,千万别让人家伤着了。”
“瞧您这话说的,他们能不诚恳吗?手筋脚筋全都挑断了,关在柴房里头,饿了两三日,早就没力量折腾了。”
“自是难吃极了,若不快些,我怕本身吐出来。”男人抹了把嘴,瓮声瓮气的答道。
中气实足的声音在耳边炸响,杨九儿骇了一跳,扫见站在门口的大当家,他挠了挠头,跟薛素道别后,这才拎着食盒儿往外走。
薛素内心憋着一股邪火儿,阴阳怪气道,“甚么伉俪?你想得倒美,你只是我家的邻居罢了,前些日子失落,家里头的亲人急得不可,给你立了衣冠冢,本日得见,我瞧你好端端的呆在此处,内心有些气不过,这才骂了几句。”
端起鸡汤,男人大口大口地喝着,含混不清的问,“岳山的人可还诚恳?”
大当家吃起饭来,如风卷残云,那副模样甭提有多瘆人了,就跟饿死鬼投胎一样,杨九儿拢共带了五张饼子,几个呼吸的工夫,便吃的一干二净。
“杨九儿,你磨蹭甚么?还不快点过来!”
“派人好生鞠问一番,看看岳山的强盗究竟有多少,若他们一并过来,我们寨子怕是抵挡不住……”
女人的声音略有些锋利,但大当家却并不感觉烦躁,瞧见细白颊边晶莹剔透的泪珠儿,他乃至还想伸手拭去,不让她哭的这般悲伤。
怪不得杨九儿对这个女子万分上心,只凭着这副皮郛,就能将很多男人的魂儿给勾了去。
“九个月之前,我坠入河中,被村民救了上来,而后便留在寨子里,因武功最高,便成了大当家……”
“你先下去吧。”男人摆了摆手,脑海中闪现出薛氏白净细致的面庞,胸臆中涌动着一股热意,浑身都暖融融的,这类感受前所未有,一时候倒是新奇的很。
听到这话,薛素杏眼瞪得滚圆,只感觉本身耳朵出了弊端,不然怎会、怎会如此?
刚筹办分开此处,身后便传来问话的声音,“你可知那妇人究竟是何来源?”
在山里住了两日,薛素腕间的伤口就结痂了,固然还模糊有些疼痛,却并不影响行动。
大当家听到动静,眼底划过一丝警戒之色,他蓦地回身,便瞧见了站在河岸边上,穿戴棉布裙子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