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绾深思。
雁翎甚么都不懂,只是蜜斯让她跟着,就跟着,十几斤重的包裹,小小的人背在身上毫无所觉。
“走!”秦绾带头走了出去。
“没事,腿有些麻罢了。”秦绾渐渐回身,走了两步,让跪得太久而不畅的血脉重新畅通起来,很快的,双腿上传来一阵针刺般的微痛。
毕竟,就算保卫再松弛,挖坟引发的动静也不会太小的。
至于两个侍卫,早就归去歇着了,何况蝶衣还特别在晚餐里加了料,包管他们一觉睡到天亮。
没有墓志,没有称呼,没有落款。
身边服侍的人,她只带了蝶衣和雁翎,把春夏秋冬全留下看家。
固然只能看清寥寥几句,但也能看出文辞美好,连笔迹也透着一股萧洒,可见祭扫之人绝非俗人。
秦绾远远地停下了脚步,只感觉眼中酸涩,滋味难言。
蝶衣见状,让雁翎放下包裹,从中取出两把铁铲,丢了一把给雁翎。
“呵呵……”秦绾不由笑了起来。
角门口,锁已经被翻开,雁翎背着个长长地大包裹探头探脑。
欧阳慧无亲无端,部下死伤殆尽,剩下一个孟寒明晓得她还活着,不会这般恶兴趣地给她来烧纸。
秦绾接过来,就着扑灭的蜡烛细心辨认,却发明这并不是平常人扫墓烧的佛经,而是……祭文。
她自问不熟谙能写出如此祭文的人,真正有才学的士子,既看不起女子,又讨厌背后算人的谋士,恰好欧阳慧两样都占了。
蝶衣从速上前一步扶住她。
大蜜斯要来上香,安国侯府天不亮就派人先来知会过,好让男客躲避。
“没事。”秦绾拿出一块丝帕,谨慎地将纸包好,收进荷包。
并且,就是今天下午雪晴后的事,要不然,这没烧完的纸不会保存得这么完整。
蝶衣白日已经来过一次,这回熟门熟路就带着她来到坟场。
她并不信佛,死过一次后就更不信了。
碧澜轩现在另有个主子秦珑,这几天在秦绾的教诲下也有模有样起来。
山里大抵从昨夜就开端下雪,地上铺了一层,湿滑难行。
或许有一天,凭着这个笔迹,她倒还能与这个记得给她扫墓的才子喝一杯?
看着,她不由嘲笑起来。
能够说,阔别了猎宫,反倒便利了秦绾。
白日她念了一天经,蝶衣也没闲着,出去找她的坟去了。只是没想到,李钰竟然间隔她死的处所绕过了半座山,把她葬在含光寺的范围内?
马车只能停在山脚,然后一起的石阶换成软轿,趁着侍卫们打包搬运箱子的空档,蝶衣将事前藏好的包裹放进软轿,也无人发觉。
坟场很简练,但并不粗糙。坟冢用青石封顶,墓碑上只要五个字――欧阳慧之墓。
停了一会儿,秦绾才叮咛雁翎放下包裹,从中取出筹办好的香烛纸钱。
恩师好友都远在千里以外,怕是还不晓得她身故的动静,这世上,另有谁会在大年月朔来为欧阳慧扫墓?
秦绾去处老太君和张氏告别,趁便领了两个新年红包,装的都是些打形成花生、如不测形的金银锭子,看着都雅,实在加起来也没一两金子。
含光寺间隔都城不远,十几里官道,就到了小燕山脚下。
李钰?
有人……来祭扫过?
和尚都有清规戒律,不会大早晨乱跑。明天过夜含光寺的都是女眷,更没人会大半夜不睡觉,摸黑跑到树林子里来。
但是,她很清楚地晓得,哪怕她看起来温婉温和,可内里那股复仇的火焰一向熊熊燃烧着,不把她烧成灰烬不会燃烧。
安设安妥后,除了蝶衣和雁翎,只要张全和另一个叫赵挺的侍卫留了下来,其别人带着马车返回,只等三今后再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