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由宫邑孤带领的黎国雄师势如破竹,已经杀进北宫,再不分开就真的来不及了!”
初度相遇,她是备受圣宠的储君太女,他是黎国送给沧澜的质子,哪怕一个轻贱的奴婢都能够将他踩在脚下肆意欺侮,一眼情深,她挽救他于磨难,收他为男宠专宠独厚,原觉得对他算是恩同再造,没想到他只是把这看作韬光养晦的庇荫。
恨,好恨!若能重生,她夜凰必然断情绝爱,让他宫邑孤,血债血偿!
就算覆了这沧澜江山又如何?朕不在乎,朕在乎的,只是你啊宫邑孤……宫邑孤,朕赌的,只是你的交谊,几分真!
宫邑孤俊眸微敛,迎视着夜凰素净无双的脸没有说话,寡薄的唇紧抿着,嗖的一声,长矛挟着劲风遥指夜凰心脏,“夜凰陛下,你气数已尽,伏法吧!”
夜凰眼眸水光盈动,却没有落下泪来,只是神思一瞬恍忽。
李子释还想再劝,却见夜凰情意果断,只得哀思作罢,“陛下不走,主子也不走!”
“爱,呵呵……”宫邑孤声音冷酷绝然,但是如许的夜凰却让他俄然心跳一震,竟是不忍直视的别开了视野,“打从我宫邑孤以质子身份在沧澜饱受凌辱那一刻起,这里于我而言,只是一个恨!”
殿门轰然撞开,一名手持拂尘的宫人狼狈跌身而进,却没有轰动到她分毫。
夜凰眯起眼,神采却惨白如鬼怪。
宫邑孤话音未落,不待他动,夜凰已然冲身撞上长矛,噗嗤一声,长矛穿胸而过,“一腔密意付东流,呵呵……邑孤,朕输的……心折口服!”
宫邑孤很对劲她这反应,持续嘲笑,“本是男儿,一国皇子,却以男宠身份被一介女流豢养逼迫,夜凰,你把我宫邑孤庄严置于何地?至心,哈哈哈……你所谓的至心亦不过是你自发得是的恩赐,在你眼里,我宫邑孤和你那些不男不女的男宠又有何辨别?”
如此静逸美景,如果忽视那阵阵厮杀惨嚎,便是最好。
寒冬方至,大雪便异化着凛冽北风吼怒而至,放眼全部沧澜皇宫,银装素裹,却涓滴不减其遒劲巍峨。
身子轰然倒地之际,一滴心头血甩落在夜凰右手食指的凤凰黑玉指戒上,血滴光速渗入指戒玉质表层,转眼盈动交叉出不易发觉的沉暗幽光,幽中泛红魑魅炫惑,透着令民气悸的通俗。
夜凰转眸望向来人,目光一瞬不瞬的定在来人脸上,“宫邑孤,你还是来了。”
“已经,杀出去了么?”夜凰仍旧没有动,只是嘴角上扬的弧度倒是大了,声音骄易悠远仿似来自那亘古之巅,却寥寂孤寒如此,“李公公,带着其他宫人,从地宫分开吧,朕想……留下。”
“陛下……”
夜凰一身素净皇袍,负手独立窗前望着雪景久久出神,头上未加冕冠,任凭三千青丝如瀑披泄矗立的纤细背脊,北风拂面,撩动丝缕发丝缠面。绝丽芙蓉的脸上点着最美的梅花妆,潋滟的红唇始终抿着都雅的弧度,但是那凝睇雪景的目光却通俗而阴暗,笑意清楚盈在眼底,却像极了讽刺。
原觉得本身是那掌控全局的控棋妙手,殊不知却只是别人布局为营的棋盘,别人走向权力的跳板,所谓爱,不过怪诞二字。
李子释话音刚落,殿外就冲进一人,身披银色铠甲,手持长矛。来人端倪如画,美若神祗,却面色冷厉,曾经浮光潋滟的眼底,现在倒是不死不休的决然。
夜凰却摇了点头,语气苦楚,声音却含着笑意,“老是,要有个了断的。”
夜里观雪景比白日要旖旎唯美的多,借着盏盏宫纱灯的昏黄映照,片片随风卷动的雪花仿似镀上了一层昏黄的黄纱,泛着点点黄白相间的星点闪烁,灿烂的教人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