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莲说的也有几分事理。她如许的人确切极其简朴,顺着王姨娘的情意来我们这儿,为的不过是繁华又看上三爷的品德。现在虽与初时稍有分歧,终归不会短了她这份儿繁华就是。她若不肯……哼!却还轮不到她来遴选。”
“如何样了?”
见状柳氏唇角闪现笑纹,看了眼张烟整肃的小脸,又侧头瞥了一眼烟气环绕的香炉,这才好似漫不经心的缓缓说道:
不提张烟母女怎一番碾磨计算,那厢刘嬷嬷领着几个亲信,于偏僻柴房中服侍玉怜一瓢凉水,惊得玉怜一个寒噤,随即幽幽转醒。
“一惊一乍的何为?说过多少次,要慎重些,你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吧!迟早惹出事,可得好好罚你一通,叫你长长记性!”
内心这么想着,柳氏胸口便憋了一口闷气,哽得她上不来又下不去,难受得要命。刘嬷嬷有眼色适时的递上一杯茶,柳氏接过喝了两口,感觉好一些了,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有些沮丧的挥挥手,有气有力的低声道:
“不瞒玉怜女人,自见到女人起,只要本日我看女人最是扎眼。”
刘嬷嬷对劲一笑,赞了一句:“很好。”碧莲又咧着嘴嘿嘿傻笑起来。
说罢还晃了晃脑袋,一副不能了解的模样。
“嘿嘿!”碧莲笑着挠了挠头,也不管刘嬷嬷的冷脸,上前挽住胳膊,就往配房里蹭,一边傻笑道:
“香料一事又是如何?”
刘嬷嬷垂首躬立,站在柳氏身侧细细回禀,连带着将碧莲所言一字不差的又复述一遍,毫无一丝坦白。
不要!张烟心中暴跳。她才不要身后悬着把戒尺,冷不丁甚么时候手臂就得挨上一下,很疼的好不好!
刘嬷嬷急着归去回话,便又敲打两句,便起成分开,往正房快步走去。碧莲的老子娘本是夫人的配房,一荣俱荣,她的忠心自是不消思疑。
想着张家王家这些个不消停的事儿,柳氏心中满满的腻烦。她斜支着脑袋,沉吟半晌,随即唇边勾起一抹讽刺,淡淡道:
门帘掀起又放下,柳氏独坐在外间,眯着眼睛盯着案几上的青瓷茶盏愣愣入迷,过了好一会儿,模糊从里间似是传来桃子那丫头的恍惚话语,倏然一怔,回过神来,想起先头同闺女提及功课,考虑着时候差未几了,便幽幽的轻吐口气,悠然起家,向阁房走去。
“呵呵!临时算是我们离京前,回送王姨娘的一份大礼罢。”
张烟承认她爹是个好爹爹,但是一旦触及到习字做学问,她爹就峻厉的不可,据她观赏一晌午的切身经历可知,当时的她爹好似又分裂出一个刻毒拽傲的品德,瞅着你的时候那眼神就跟刀子一样,飕飕的让人脊背发凉,更别提他手中半晌不离的三指宽的戒尺,张烟敢用她二哥那红的跟猪蹄儿的小爪子发誓,绝对不是摆着吓人的。
以是,柳氏话里的威胁干脆利落,直接击中她软肋,打蛇打七寸哦有木有!
“但是醒了,玉怜女人。”刘嬷嬷眼神绕着玉怜面孔打转,眼露诧异,仿佛瞧着甚么奇怪玩意儿,饶有兴趣的围着她转了几圈,抚掌笑道:
“嬷嬷办事向来稳妥,这事便交给你了,你看着办就成,有了成果回我一声。临时――”顿了顿,柳氏眼底闪过一抹异色,悄悄笑出声来:
先前脑中的烦乱皆数消逝,这会儿只顾念着闺女的字可得好好催促,万不能顺着她那股子懒惰劲儿,她老子称得被骗世书法大师,她老子的闺女天然也不能怂了。便是成不了才女,再如何着,一手字总得能见人才是!
“这一炷香烧完,我来查抄你功课。如果仍无长进……便只能交给你爹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