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醒了,玉怜女人。”刘嬷嬷眼神绕着玉怜面孔打转,眼露诧异,仿佛瞧着甚么奇怪玩意儿,饶有兴趣的围着她转了几圈,抚掌笑道:
柳氏在外间坐下,看了眼厚厚的幕帘,招了刘嬷嬷上前,垂眸低语:
“嘿嘿!”碧莲笑着挠了挠头,也不管刘嬷嬷的冷脸,上前挽住胳膊,就往配房里蹭,一边傻笑道:
刘嬷嬷垂首躬立,站在柳氏身侧细细回禀,连带着将碧莲所言一字不差的又复述一遍,毫无一丝坦白。
“这一炷香烧完,我来查抄你功课。如果仍无长进……便只能交给你爹爹了。”
刘嬷嬷急着归去回话,便又敲打两句,便起成分开,往正房快步走去。碧莲的老子娘本是夫人的配房,一荣俱荣,她的忠心自是不消思疑。
先前脑中的烦乱皆数消逝,这会儿只顾念着闺女的字可得好好催促,万不能顺着她那股子懒惰劲儿,她老子称得被骗世书法大师,她老子的闺女天然也不能怂了。便是成不了才女,再如何着,一手字总得能见人才是!
待转述结束,碧莲眼露迷惑的撇嘴道:
刘嬷嬷垂首应是,福身施礼,而后回身领命拜别。
“不瞒玉怜女人,自见到女人起,只要本日我看女人最是扎眼。”
“……夫人,您看,我们先晾她几天,让她清清脑筋,还是……”
柳氏摆手打断刘嬷嬷的话,眉宇间缠绕着驱之不散的阴霾,不耐烦道:
固然不晓得是如何回事,但碧莲并不猎奇。在宅门里当丫头,听话、忠心就够了。过往的经历奉告她,越是猎奇越是死得快。
“是刘嬷嬷呀!您如何在这儿?奴婢本筹算去处您回禀呢!”
“奴婢胆量小,嬷嬷快别吓我了。碧莲性子笨拙,却晓得好赖,嬷嬷最是善心,又怎会不管碧莲……奴婢恰好有事跟嬷嬷回禀,您交代的事儿我都办好了。您不晓得阿谁玉怜――啧,都不晓得如何说她才好……”
将托盘抱在胸前,回身长出口气,面上换上笑容,带着几用心虚,咧嘴笑道:
想着张家王家这些个不消停的事儿,柳氏心中满满的腻烦。她斜支着脑袋,沉吟半晌,随即唇边勾起一抹讽刺,淡淡道:
刘嬷嬷斜眼一瞪,眸光却温和,手指一点碧莲脑门,没好气的嗔道:
内心这么想着,柳氏胸口便憋了一口闷气,哽得她上不来又下不去,难受得要命。刘嬷嬷有眼色适时的递上一杯茶,柳氏接过喝了两口,感觉好一些了,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有些沮丧的挥挥手,有气有力的低声道:
“一惊一乍的何为?说过多少次,要慎重些,你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吧!迟早惹出事,可得好好罚你一通,叫你长长记性!”
“……嬷嬷,我就想不明白了。王姨娘想给我们夫人添堵,也不挑人的么?像玉怜如许脑筋简朴,又自视甚高的女人,怕是混上个通房都够呛。还是,她本就是单单为了恶心我们,凭着那张脸让夫人食不下咽,她就高兴了?”
“如何样了?”
“既知她成不了气候,又何必放在心上。”碧莲神情收敛,讪讪的笑了笑,乖乖的垂着脑袋。瞧见她这幅模样,刘嬷嬷眼中笑意一闪而过,语气却寂然:“我只问你,交代你的事都妥了?我可跟你道说明白,出了不对我尽管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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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还晃了晃脑袋,一副不能了解的模样。
“碧莲说的也有几分事理。她如许的人确切极其简朴,顺着王姨娘的情意来我们这儿,为的不过是繁华又看上三爷的品德。现在虽与初时稍有分歧,终归不会短了她这份儿繁华就是。她若不肯……哼!却还轮不到她来遴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