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平一出口温侯爷还没如何,昌华公主又是眼一酸,扑簌簌落泪开来,看着温馨月,尽是疼宠顾恤,她不幸的女儿,竟是变得这般平和性子,指不定在南夷受了多大委曲,才把棱角磨平的,她的女儿自小金尊玉贵的长大,吃用无一不精,便是极好的珠宝头面还要遴选一二。现在……
“我薄命的女儿啊——”
昌华公主看着温馨月头上直寥寥插着两根银钗,素净的不像模样,心尖儿酸疼酸涨的,竟是忍不住扑上前将温馨月抱在怀中,悲声道:
“来了,来了,县主返来了。”
“哦,这就来了。”
温侯爷和昌华公主同时昂首向远处望去,公然见得一列军士护送的广大马车缓缓而来,待马车停下,在小丫环搀扶下,只见一个着月白衣衫,身形肥胖,面庞秀美,眉宇之间却带着淡淡忧愁的女子徐行落地,温馨月方才站定,上头的昌华公主早已快步下来台阶,上前一把攥着温馨月的手,满脸冲动,含泪笑道:
“几年不见,浩儿长大了呢!”
“浩儿,还不从速来扶着你姐姐,先进了家门再说。”
“侯爷,你说,月儿会不会瘦了?”
说罢,眼圈就是一红,不等男人答复,仿若自言自语般喃喃道:
京都勋贵云集的朱雀街,靠近街外的一家,昔日紧闭的红漆大门豁然敞开,门外小厮一趟趟的从街外奔来,急不迭的给立在大门边儿上一名青衣布袍的中年男人报信儿,就在这时,又见一个小厮满头大汗的一起小跑,连蹦带跳的上了台阶,立到中年男人面前时,还哈腰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儿,倒是喉咙里哽得难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只一个劲儿的手指着外头,面色焦心,嘴张了又张,只能“赫,赫”的收回粗气儿声响儿,这副模样儿,只在一旁看着的中年男人也颇觉心塞。
“姐姐,我们回家吧!”
不消一会儿工夫,狼籍脚步声骤但是近,守在门外的小厮昂首,便见得从门里急惶惑走出一群人,先头一名身着墨色蟒袍的中年男人大步而出,背面一群丫环婆子簇拥着一名华服珠翠的贵妇人紧跟厥后,那妇人仓促几步,走到男人身侧,面色焦心的望着街角路口,一面转头,非常担忧的问道:
“娘!呜~~”
温侯爷:“……”刚说好的欢欢乐喜呢?如何又哭上了。
温侯爷身后一个清漂亮致的青年男人,这会儿已经翻起了白眼,女人都是水做的,前人诚不欺我!
“娘,女儿也想娘,想极了。”
含着一丝委曲的娇声软语,让自小便极疼女儿的昌华公主心头蓦地一酸,刚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溢满眼眶,母女俩泪眼凝噎,相视一眼,竟是同时哽咽出声,当着大街上,毫不避讳的捧首痛哭。
“是,总管。”
“都快着点儿,从速的清算安妥喽!县主就要到了,手脚都利索着点儿,听到没有?”
瞧着面前舒雅俊朗的温润男人,温馨月擦了眼泪细细打量半晌,勾起嘴角,含笑道:
说到最后一句,昌华公主眼中闪过一丝果断,说出的话竟是带了一丝许誓的意味。
虽是小声哄劝,但因着母女俩几近贴着身子,温侯爷这话便教温馨月听了个正着,不由得眼中溢着暖和之色,渴念的望着温侯爷,声音里带着哭后的颤音,轻声道:
“公主多虑了,茹毛饮血多为旁人诬捏,南夷虽不如大夏敷裕,但月儿身为一国王妃,他们总不敢怠慢的。何况,现在承蒙圣上恩情,准月儿还家,我们今后多宠着些就是了,公主且放心,总不会让月儿受委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