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寺在凤城城东。
“去吗?”卫同瑞扣问。
一起上,他随便问起她为何想去祈福。而她口中所说,如同一幅安静安闲的画卷,细水长流,卫同瑞死力去设想。
孟云卿个头小,够不着,跳了两次都无功而返,卫同瑞就上前代庖。
也依葫芦画瓢,请了一条红绸,写了“承平乱世”几字。
再过不久,周遭的人群渐渐多了起来,再骑马已经不便。
他就跃身上马,只留了孟云卿一人在顿时,本身牵着缰绳,怕冲撞了旁人,便顺着人群的方向,渐渐走。
孟云卿恍然大悟。
固然安然坐在马背上,另有卫同瑞在,孟云卿还是游移了一下,缓缓伸手触到马匹,马匹稍有警悟,嘶鸣着顿脚走了几步。
卫同瑞表情大好,便可贵一笑:“韩翕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沈修颐昨晚去见了同窗,喝到三京才归,一时半刻也起不来。马匹就在马厩里,去不去?”
如许的场景,他实在很陌生。
意义是,他同旁人无异。
他说多,她实在也记不住。
“来,坐稳了,渐渐骑。”卫同瑞牵了缰绳,走在前端,她在马背上听他耐烦传授,如何握绳,何种坐姿,如何利用力道,如何与日初建立默契,等等等等。
遂而拿了各自的红绸去挂。
……
孟云卿记得在珙县的时候,每年月朔,一家人就会早早解缆去宁水寺。
他扶她上马,问她怕不怕。
……
说是热烈,却也怠倦得很。
凤凰寺中的菩萨拜完。
四目相视,俄然有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既视感,又都纷繁笑出声来。
也有拖家带口,捐了很多功德,祷告家中后辈在秋试中高中,光宗耀祖。
寺里有得道高僧,听闻非常灵验。善男信女都慕名前来,烧香拜佛,祷告一年福顺。
“日初……”孟云卿又抚了抚马头,马儿来回漫步了几步,也不像畴前那边认生。
“我也下来吧。”孟云卿问。
本来——是只剩他们二人了,孟云卿也掩袖一笑。
他在她身后,看不见她神采,只觉凌晨的阳光携着暖意,剪影出面前昏黄的表面。
凌晨入宫,傍晚过后才会乘马车回府。
……
他不再出声。
比及了寺庙前,有小沙尼上前帮手安设马匹,两人就随人群涌入寺中。
卫同瑞长年行走军中,晓得力道拿捏,因而两段红绸都挂得极高,引来周遭的喝彩声,一时候,古树四周更加热烈。
日初?
孟云卿想了想,开口道:“既然是祈福节,时候又早,不如先去寺庙祈福,再骑马返来。”
“它叫甚么名字?”孟云卿谈笑晏晏。
父亲长年在外驻守边关,母亲有诰命在身,几近都是母亲带他入宫。席间鸾歌凤舞,觥筹交叉,和京中相好的天孙贵族走动。年年如出一辙,实在并无多少盼头。
……
行军之人,很少礼佛。
敲钟便意味着要开斋饭了。
卫同瑞应道:“日初。”
“不去了。”孟云卿看了看日晷,时候不早,韩翕和沈修颐都还在驿馆,让他们等久不好。
马背上,她能看到更远处。寺外套襟连诀,摩肩接踵,悠远的经文颂声飘摇入耳,凤凰寺就在山间矗立。
“就像如许。”他树模结束,“你来。”
她是这般想的,却没有说与卫同瑞听。
宁水寺的斋菜实在很好吃,一日吃两顿都不腻。
孟云卿拜得虔诚,双手合十,少有开口。
卫同瑞心底也豁然开畅,若真是好兆头,但愿本年西北无战事,父亲能够早日班师回朝。
他见她皱眉,觉得她会婉拒。却又见她眸间潋滟,摸索地问了句“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