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阮婉看来,与曲庄春疫许念尘砸出来的财帛比拟,这些底子都是九牛一毛,也许只是许念尘怕拂了敬帝美意才随口讨要的?
每至一处,百姓翘首以盼,热忱喝彩夹道欢迎。
进军侍从才道,“部属是邵大人麾下侍从,此番跟从大人北上长风,邵大人特地命部属留守主船。香囊是由夫人亲手所绣,让大人转交给侯爷,如果侯爷晕船,可保三天水路无忧。”
许府酒庄也拿到了慈州船埠的协同管理权。
赵荣承麾下禁军是此次受命出行保护的主力,赵荣承便不时与邵文槿一处,阮婉身边就只留了江离一人。
她也似是抛到九霄云外,从未伸谢过。
而富阳药材紧缺一事的后果结果,也多少同许念尘有关。
但一国公主出嫁,嫁奁本身就不容小觑。因而船埠和官船之间来往的兵士络绎不断,照着面前的过程,怕是要耗上两三个时候载船。
许府酒庄?
邵文槿?
送亲的官船顺次在江面上排开,前后大略将近二十条,船上皆是戎装矗立的禁军戍守,船头吊挂的皇家旗号迎着江风飘摇,气势恢宏。
疫情初始便命邵文槿带兵封闭曲庄断绝,曲庄以内实在有大夫,另有呼应药材囤积。
待得清算安妥,官船缓缓驶离慈州船埠已是傍晚时候。
到达慈州时,恰逢春日晴好。绿波江岸旁,船埠的船舶和彩旗临水照影,一片热烈繁华。
希奇的是,许念尘只向敬帝讨要了慈州船埠的特许权,敬帝则欣然承诺。
登船后,侍婢和命妇嬷嬷们就簇拥着宋嫣儿入船舱歇息,阮婉则径直上了船头船面。
此次出使长风,江离和赵荣承亦在送亲步队当中。
由得猜想便是猜想,阮婉头一次见到许念尘其人,印象就极其深切。
二十条官船中有过半数是宋嫣儿的嫁奁购置。
周遭商船悉数避开绕道。
禁军侍从循声昂首,阮婉才看清但这张脸模糊在那边见过,她却记不得了。
赵荣承在富阳前后查了一月,查得清清楚楚。
再放眼望去,除却当下热火朝天的官船,船埠中停靠的商船竟有半数都吊挂着“许”字灯号,在江干顶风招展。
“何事?”阮婉直接问起。
许府酒庄,许念尘?
“那人是谁?”阮婉并无印象,就随便开口问起。
贩子厚利求财,许念尘却不吝慷慨解囊,富阳投入的药材绝非小数量。而后敬帝犒赏的也悉数回绝,步步为营,只怕是求得更多。
再抬眸,火线船尾一袭身影映入视线。
心底微软,握在手中竟有几分舍不得。
官船横渡,需从慈州走三天水路到苍月朔城,再从朔城行一日马车脚力方可到达长风边疆,滨城。
身边的江离也默不开口,恐怕不是禁军当中她嫡派的一支。
江离便道,“侯爷,那是许府酒庄的许老板,许念尘。”
亦或是,有何更深启事?
这些手腕阮婉都不觉希奇。
但邵文槿也好军中各种也罢,阮婉都不甚兴趣,便很快敛目。
阮婉遂而移目,不远处,慈州城守肖跃正同邵文槿一道酬酢。
……
阮婉蓦地记起,在慈州时,经过他身边便觉一丝清冷覆上额头,而后闻得一声稍等。他一手握住她胳膊,一手手背抚上她额前。有人本就高出她一头,温润的气味便暖暖迎上额头。
禁军侍从回声点头,遂又从面前退出。
邵文槿和姜颂其则一前一后分离在邻近的官船中。
许念尘澹澹言道,“敬帝开放慈州特许权给许家,假以光阴,今后行事的便利立马可现。经商只是手腕,想要在南顺扎根下去就必必要获得南顺皇室庇护。曲庄春疫是绝好契机,投入这些资本来博取皇室信赖,算不很多,他凭何迁怒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