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府的端方,公子蜜斯们夜间睡觉本该都随自幼的乳母和身边的大丫头轮番着陪护在室外暖阁守夜听候叮咛,但齐念本就不在齐府长大,自幼照顾她的秦姑又被留在了行山村,且她早已不复少女时的胆怯心态,便从未留过陪她安寝。
是而阿瑶便猜到了,今晚必然要有甚么特别的事情要产生。
清风不由得喉头艰巨的吞咽了口水,双眼紧盯着她的行动。
公然,这主仆二人静候到半夜子时更深露重时分,齐念忽得起家道:“我们走吧,时候也差未几了。”
他满面惊骇的嚎叫道:“拯救啊――有鬼啊!拯救啊――有女鬼啊!!!”
走近了一看,那本该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清风道长格外狼狈的趴在一个因下雨而积起来的浅水洼里,连外袍都没穿,只穿戴乌黑的亵衣也已然被泥水感化了个乌七八糟,齐念举着灯笼细心的看了看他,只见他连袜子都不知所踪,只光着两只脚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吓的,浑身止不住的瑟瑟颤栗,那满头的银发倒是非常刺眼夺目,只是被污水一泡,便也就混乱肮脏的没法儿看了。
“传闻清风道长但是算无遗策的世外高人,不知今晚是如何失策了,竟没算出我要请道善于此会晤呢?”齐念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浅笑道:“你可看清楚了,我们不是女鬼,只是想要找你合作罢了。”
他不由得抬眼向上望去,却只见面前不过数十步之遥的一丛荒草里有个昏黄恍惚的火光在微微的跳动着,那火光旁还直直的站着两个乌黑的人影,声音便是从那边传来的。
清风顿时心中一惊,他不知面前的这两个漂标致亮的小女人究竟是何方崇高,那里敢说实话,眸子子一转忙辩驳道:“女人为何这么问?贫道乃是用心修道之人,日前应齐夫人之邀过府施法祈福罢了,那里有甚么其他牵涉,更别提甚么买卖,这此中应是有甚么曲解,还望女人莫要冤枉了贫道……”
清风顿时只觉背后的寒毛再次直立了起来,且还异化着盗汗连连,叫他只觉刺痒难忍却又不得不忍。
齐念回了本身的卧房,阿瑶本想也该归去歇息了,却被齐念叫住了。
闻言齐念不由得一愣,顿时只觉好气又好笑。她提着个灯笼信步上前,阿瑶举着把油纸伞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细心的为她遮风挡雨。
“蜜斯,我们干吗去?”
清传闻言收敛了本身面上又惊又怕的那副蠢样,勉强笑道:“女人谈笑了,贫道不过戋戋精神凡胎,哪儿担待得起算无遗策这四个字,都是道友们虚称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其他的我便未几说了,道长原也是聪明人,只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我便谅解你这一次。如若你再不肯说实话,就别怪我部下不包涵了。”虽这话让人听着只觉坐立不安,但齐念的神情倒是愈发和顺,似是自言自语般轻声道:“你说我这把匕首是该在道长的那里开个洞最好呢?”说着还将手中的匕首在困得结健结实的清风身上比划着,“大腿上,还是脖子上?”
“……”
阿瑶抽出了腰间的短剑,递给了她。
“阿瑶,你过来。”
正愣神间,忽得一个和顺沉寂的女声轻笑道:“清风道长,你可终究醒了。”
他清楚的晓得,面前的这个小女人她并非是打趣或打单,毕竟她那纤细柔滑的小手中泛着寒光的匕首但是非常精确的指在他的关键之处。
就连向来形影不离的阿瑶都只在主卧隔壁的耳房住着,这数月间一贯如此。
齐念不由得转头看了眼面带得色的阿瑶,这般刁钻的捆绑伎俩,定是阿瑶想让这个与周氏沆瀣一气的神棍多吃些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