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孩子……
慕氏这一场昏睡,竟自头天午后直至翌日凌晨,才悠悠醒来。
夏季的凌晨本来的便晚,这屋内彻夜未熄的炭火便也稍弱了些,倒能见了些寒冬的冷意,慕氏只感觉本身像是活过来了普通,总算是有了些精力。
只是阿瑶向来是最刚强的,她既然将齐念的安危系于己身,便是半分都不敢懒惰的。
慕氏这院中高低倒像是司空见惯,无人感觉不当或是面色有异。
“傻孩子,我这不过是闲话几句,你不必放在心上。”慕氏轻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人生活着也不过只是数十载,姨母已然老了,便是终有一日不在你的身边,你也不必为我悲伤难过,只当是大梦一场罢了。”
齐君良许是因为府中事件繁忙被周氏母子给牵绊住了,又或许是想为慕氏与齐念留下单独相处的时候,便不大来慕氏的院子里,只在除夕时来伴跟着其乐融融欢声笑语的守了岁,都未曾在这里过夜。
齐念心知她身患不治之症,心中又何不万分苦楚,不由得迎了上去轻唤道:“姨母……”
醒来刚一睁眼,却只见阿瑶那张面无神采的小脸正在她的正上方,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眸子子动也不动。
这四蜜斯,莫看她小小年纪不显山不露水的,却不测的透着那股子令人无庸置疑的严肃,这倒还真是向来没见过。
慕氏眼看着她熟睡的面庞,心中顿时只觉悲喜交集,酸楚不已。
她行至门边正要出去,却只听身后传来那小女人暖和和和的声音,“容姑,多谢你这些年来经心顾问我姨母的身子,我在此替姨母先行谢过你了。”
一样的萧洒淡然看破人生,心中却还是有些放不下的牵念与固执,只生生的苦累了本身,却不肯去牵涉别人。
这些考虑不过是一晃而过,容姑很快便敛了面上的异色,低声应了便垂首要退出去叮咛丫头去做。
容姑不由得心头一震,忙回过了身去屈膝行了一礼,低垂了双眸和声回道:“四蜜斯客气了。”
这便是在这个人间上,独一与本身有着血缘干系的嫡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