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氏忽得有些明白了齐君良的表情,为何要将念儿藏在那山野村落当中安然喜乐的度过十多年,而不令她们骨肉相认、互诉衷肠。
这便是在这个人间上,独一与本身有着血缘干系的嫡亲了。
齐念当真是吓了一跳,刹时便复苏了过来。
她们行动之有序、行动之恭谨,更加能够考证了齐念之前的猜想,慕氏的出身本应是比齐府高出很多的尊朱紫家。
但听她这语气似是不容置疑,且说出口的话又那里像是个小女人会说的?
齐念这夜并未回本身的院子,只打发了阿瑶归去说了一声,便自行在慕氏屋里摆放在窗下的卧榻上拼集了一晚。
她半撑起家子正要喊一声容姑,却只见那窗下的卧榻上侧躺着一个小小的女子,浑身都裹紧了厚厚的棉被只暴露一张恍若故交的小脸来。
丫头婆子们早就等待在门外,此时便捧着盥洗之物鱼贯而入,有条不紊的服侍着慕氏与齐念洗漱打扮。
她行至门边正要出去,却只听身后传来那小女人暖和和和的声音,“容姑,多谢你这些年来经心顾问我姨母的身子,我在此替姨母先行谢过你了。”
容姑不由得心头一震,忙回过了身去屈膝行了一礼,低垂了双眸和声回道:“四蜜斯客气了。”
齐念伴跟着慕氏与齐君良度过了返来齐府的第一个除夕之夜,安然的驱逐了新年的到来。
齐念心知她身患不治之症,心中又何不万分苦楚,不由得迎了上去轻唤道:“姨母……”
耳边忽得只传来慕氏带着和顺笑意的声音,“念儿,这丫头吓了你一跳吧。她待你倒真是忠心,瞥见你有这么忠心的丫头,我也非常欣喜。”
这个女孩子……
齐君良许是因为府中事件繁忙被周氏母子给牵绊住了,又或许是想为慕氏与齐念留下单独相处的时候,便不大来慕氏的院子里,只在除夕时来伴跟着其乐融融欢声笑语的守了岁,都未曾在这里过夜。
但这些话都在内心编排好了只待脱口而出,却在她直面瞥见齐念那双波光粼粼如同一口深不见底的幽井的剪水眸,便只觉喉头似有甚么东西堵住了普通,竟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