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沈灼华这般人间少有的良医为她诊治,且用药都没半分子虚,怎地不过治个浅显的伤寒,竟治成了这番模样?
师父公然还是当年的性子,最为萧洒又坦直。
沈灼华严厉的看着她,更甚为严厉的道:“你是晓得我的,我夙来讲甚么便是甚么,向来不与人装腔作势装神弄鬼的。既是我让阿月给你传书,说秦姑病重不治,这话,便是实打实的真。但你的迷惑也确是让我迷惑了好久,我这表情也很不好。且秦姑前几日偶然中所念叨的那些话我虽不甚明白是如何回事,但是若你听过了,或许有所裨益。”
沈灼华正在树下不知晾晒着些甚么新奇的草药,一把把的自放在身边的一只箩筐中往外取,均匀的摆放在阳光恰好的洁净空中上。
但他可全然不是齐念曾经误觉得的如同阿瑶般瞧着娇柔敬爱实则冰脸冷心的小女人,倒是个顶天登时武功高强的男人汉。
沈灼华这才抬起了头,端倪中包含着让人不易看出的慈爱之情,口中却嗤道:“你倒是一如既往的乖觉。”
“师父,秦姑她都说了些甚么话?”
本来这高大浑厚的年青小伙子,竟就是之前在江南留下照顾齐君良,且与齐念飞鸽传书数次的阿月。
这话说的非常刻薄刻薄,全然不是齐念平常时的调子。
阿月虽瞧着甚为威猛雄浑,性子却实实在在的天真纯真。眼看着齐念冲他那一拜将要落实,忙红着一张脸闪避了开去,口中还在小声连连的道:“蜜斯客气了,实在是客气了。”
齐念自脑中仓促过滤了一番,不由得更加迷惑不解了。
阿瑶小吃了一惊,正要去扶起她,却被那小伙子给拉住了手臂,向她微微使了个眼色。
只是她过分体味本身那位师父了,脸皮之厚便是刀枪都不能刺破,更别提这轻飘飘的言语了。只是是人便都有缺点,他一贯专于哪一方面的事情,便可劲儿贬低他这方面不可,包管就能将他激出来了。
阿瑶跟着齐念一同今后院去了,路石倒还经心尽责的留在屋里守着。
只是这药用的非常对症,且秦姑也不过是年纪大了略感风寒一向都不得好,反而病势日趋凶悍,方才缠绵于病榻至现在这般神态不清昏昏沉沉之状。
“我如果不乖觉,又怎能得你的真传呢。”齐念抬手抹了把眼泪,哭腔倒是没法粉饰了,“师父,秦姑这病当真是治不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