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快进些蜜饯去去苦味儿吧!” 老嬷嬷每次奉养汤药,必定会先行试药,天然晓得这药汁有多么难以入口,是以早备下了蜜饯在一旁候着,就等着孝庄进完汤药就奉上。
常常想起当日被这女人狠狠摆了一道,与天子完整祖孙反目不说,还落得这般半死不活的成果,她连生吃了对方的心都有了,恰好这女人每日只是远远地坐着,仿佛例行公事普通,任她如何叫骂都不肯回应半句,日子久了她连赶人的力量都没有了,但是每天看着对方在面前晃毕竟心气难平!
阿图长公主按捺下心中的惶恐,面上暴露驯良的笑容道:“这两位想必就是大阿哥和二阿哥的吧?长这么大了本宫还是第一次见,快过来让本宫看看。”没想到马佳氏所出的两个阿哥竟然如此超卓,特别两兄弟间那浑然天成的默契,给人一种没法插手的感受,看来她要更谨慎行事了。
阿图看着镜中的本身,素净的金饰和淡色的衣裳,温和了身上那份张扬凌厉的气势,眉眼间的黯然苦楚更是将本来的肆意张扬冲散的支离破裂,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她从未想过本身竟会落到这等难堪苦楚的地步,亲生之子骸骨未寒,她却连痛哭怀想的时候都没有,就要顶着一张笑容向小辈伏低做小,乃至连衣裳配饰这等常日里不屑一顾的细枝末节,现在都不敢暴露一丝张扬,恐怕落人话柄,多么可悲……
承瑞淡淡地点头,从怀里取出一枚精美的扇坠儿,晶莹剔透的碧玉砥砺,仿若一汪碧水在缓缓流淌,一看就是可贵的极品岫玉。
老嬷嬷忍不住抬眼去看镜子里的阿图长公主,却眼尖地瞥见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悲惨,不由得心中一疼,顿时明白了自家主子的企图,此一时彼一时啊,现在的主子只能低调行事了,何况小主子才方才……唉,不幸主子一片慈母心啊!
“本宫嫁到草原多年,儿时对紫禁城的印象却历历在目,只盼着有一天能回到那红墙内再看上一眼,本想着能借此次木兰秋狝,向皇上求下恩情,便是只为皇额娘奉上一碗汤药,守上一夜卧榻便于愿足矣,没成想奇他特这孩子竟然……”阿图长公主拿着帕子捂住脸,声音哽咽地哭起来,“看来本宫是个福薄的,指不定就是长生天要奖惩本宫这个不孝女,以是才降下这等横祸在我儿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有三百字内容接在上一章前面,已买过上一章的亲算是赠送啦!
承瑞面露伤感地安慰道:“姑祖母多虑了,我和二弟自幼长在太皇太后跟前,对她白叟家的心机再清楚不过了,谁不晓得逢年过节的时候,巴林部送给慈宁宫的年礼老是蒙古诸部中最丰富的,太皇太后哪回见了不是眉开眼笑地夸您孝敬,嘴上固然怪您破钞过分,实则内心受用得紧,如果让她白叟家晓得您竟然自责至此,恐怕真要悲伤了,临行前太皇太后特地交代定要替她白叟家多看您几眼,替她转交一份礼品,说是让您放心呢!”
想通了以后,老嬷嬷再不游移地拿起那套翡翠头面为阿图长公主戴上,除下头上素净的头花,重新梳起一个合适素色头面的发髻,细细地簪上月光花模样的发饰,看着镜中较着温和很多的人,不由得心中感喟,人当真是争不过命啊!
“皇贵妃娘娘到——”不等孝庄咽下嘴里的苦药味儿,就闻声守在宫外的小寺人拔尖了嗓门的通报声,气的孝庄忍不住恨恨地捶了下床铺,怒声道:“这女人如何就阴魂不散呢?哀家都落到这步地步了,她还不肯放过哀家,非要每天杵在面前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