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又想,这小子看着不诚恳,说不准是用心编这些话来骗我。要么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这两人杀了抛到河里,就算被人打捞上来,也早就泡胀了看不清脸孔,不管是真是假,都怪不到我头上来。
徐中今后退了两步,嘴巴里直发干,伸手拽着身边的卢渊一下,抖着声音道:“媳妇儿,我这两条腿如何有点儿发软呢?”
话音才落,众匪都是“啊”地一声,哗然大噪。
“岂有此理,姓韩的欺人太过!兄弟们,这就随我杀上奉天寨去,切下韩铮的狗头,祭奠我二哥亡魂!”
他本来在上雍时,整日吃了上顿没下顿,为着生存忧愁,哪有力量体贴甚么家国大事?只晓得天子老儿不顶用,三天两端被鲁人骑在脖子上打,至于甚么六横城七横城的,他也只在财神庙时从卢渊嘴里听过一次。
打头那人见了孙二威,双腿重重跪地作拜,一个头磕下去,已是痛哭失声。
徐中现学现卖,也说了个老玉出来,自发也成了半个读书人。
众匪听了卢渊所言,心头皆是一样设法,若韩铮此次真敢在鲁人头上拔毛,替大楚出了这口恶气,那倒真是豪杰了得,令人佩服。
可爱他仇未报,冤未申,大业亦未成,如何甘心就这般束手就擒,非命能人之手?少时交兵起来,免不得要拼力一搏,咬牙杀出条活路来。
这一次,孙二威的脸上堆了几分笑意,叮咛部下道:“来啊,替这两位兄弟松绑。”又叫人取了些银两赠与二人,说道,“本来都是自家兄弟,一场曲解,一场曲解。”
又想,这些读书人就是花花肠子多,就连刚才那番话也是大要上客气,换句话讲就是:哪有踩盘子带着老婆子的,你趁早别骗我们,实话实说了吧。
他如何忘了,大孟山这些匪贼向来入城劫夺,早就熟门熟路了,哪还需求乔装改扮,踩甚么盘子?本身这么一说,不是明摆着哄人的吗?
徐中一听,顿时心凉大半截。
徐中一愣:“老玉?老玉是甚么东西?”
三人奔到近前,次第滚鞍上马,不知是不是因为一起劳累,神采都惨白灰败得紧。世人这时才瞧出不对来,本来这三人竟都穿了一色的麻布孝服,额上扎着白巾。
他边说边撩起眼皮扫了世人一眼,言下之意,别忘了我们另有小我没被你们抓住,想杀人灭口先本身衡量衡量,把稳我们老迈晓得了找你们要人。
中间那狗头智囊却听出不对劲,捋了两下胡子,和徐中打起哈哈来:“那可真是不打不了解,获咎之处,还望小兄弟不要见怪。”说着俄然细眼睛一眯,笑笑道,“不过鄙人倒有一事不明,我们道儿上看风踩盘子,从没见过还带着个五旬老妪的,莫非这此中另有甚么深意?”
此言一出,众匪已是群情激奋,摩拳擦掌。
孙二威忽地一声大吼,挥起大刀便朝颗树木劈去,竟将那碗口粗的树干齐刷刷砍断。
众匪顿时热血上头,举刀齐喊道:“杀了韩铮狗贼!杀了韩铮狗贼!”
这回可真是瞎子过独木桥,死路一条了!
徐中忍不住有些对劲,心想我媳妇儿公然不普通,三言两语就耍得他们团团转。
众匪见状面面相觑,神采俱都凝重起来。
徐中忙把银子塞进怀里,笑呵呵道:“三寨主客气了,好说好说。”
孙二威抢前一步问道:“如何,韩寨主此主要劫的莫非是鲁人的货?”
那狗头智囊却不如何好乱来,当即“咦”了一声,道:“这可奇了。在我们自家地盘上办事,韩寨主何至于如此谨慎啊?”
但是鲁人奸刁多智,兵马又多精锐,前次攻打大孟山时若非有韩铮坐镇,恐怕已一举除了他们这些大寨小寨。以是固然他们个个将鲁人恨入骨里,却没甚么人真敢惹到他们头上去,以免引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