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一瞧腿上沾的红色东西,他哪另有甚么不明白的,神采一下红一下白,吼怒道:“徐中,你干得功德!”
卢渊不知是否听清了,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仍笔挺地端坐着。
“我听不懂你胡说甚么!”卢渊越听越觉不堪入耳,目光冷如刀锋,手上也用了几分内劲,用力掰开他合抱的双臂。
卢渊怔然凝睇着他,脑中一瞬空缺,乃至没去想这个无权无势无钱无才的小地痞,仰仗甚么样的自傲来跟他说这句话。
他伸手推,徐中却死死按住他,两手端住他的脸,低头亲在他薄削冷情的嘴唇上。
而伏在他身上的人醉醺醺的,手指从他头发上划畴昔,触摸他的眉眼:“媳妇儿,实在你不消这么逞强……”
床帏在方才的行动中拨撒下来,缀着蓝花的土布随风摇摆,半点也欠都雅,却在此时现在,围成一方仅属于两小我的小小空间。
徐中抓抓头发,不美意义地笑了两声,道:“没啥。”
可这小我说,要帮他扛一半?
徐中闻言哑然,默了半晌,终究尽力回想起一些,道:“记不清了,但是最要紧的没忘。”
卢渊呼吸不畅,心脏也是以狂跳不止,等他认识到那是徐中把舌头伸进了他嘴里,双眼猛地睁大,神采通红,一掌翻开了徐中。
这过程中,卢渊只是坐在一旁,沉默得令徐中有些不安闲。
“啊?”徐中揣摩着这话的意义,有点不测。
卢渊黑着脸道:“怪不得我一整晚都梦见被压在石头上面。”
“我不信。”徐中不知是真醉,还是借酒撒疯,笑捻着卢渊散开在床褥上的一缕黑发,绕在指头上玩。
徐中也看着他,想从他的神情中辩白出他是否在活力,但男人容色淡淡,一如平常,甚么也辩白不出。
卢渊奇特地看他一眼,问:“如何了?”
卢渊道:“地上湿冷,的确不能再睡人了。”话虽如此,但自他成年以后,就再未与人同榻而眠过,更何况是徐中。
徐中抬眼看了看他,抿住嘴唇,过了一会儿才道:“你说过的话不晓得算数不算,但我说过的,还都算数。”
他胸口狠恶起伏着,半晌才沉着下来,徐中抬起脸,竟伸手捋了捋卢渊的头发。
话音落,两人一同沉默下来。
徐中闻谈笑道:“睡一觉……你跟我一起睡?”
“我没有。”卢渊不等他说完,便提大声音打断了。因两人离得太近,他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转向一旁,淡声道,“我现在当你是可托之人,畴昔的事既往不咎。”
卢渊被他带着醉意的眼睛深深盯着,神采稍僵,半晌才道:“我虽不是金口玉言,但也不至于骗你一个无官无职的平头百姓。你晓得的事情很多,但我即便不杀你,你又有多大胆量出去说三道四?”
许是被疼痛所激,徐中情感更加不稳,疾声道:“打从上雍出来,我们哪天不是你算计我,我算计你?我都感觉累了,你不累吗?”徐中将面孔埋在他肩窝里,紧紧地收停止臂,声音都因这力道有些颤抖了,“你身边没甚么亲人,也没有朋友,有人情愿对你好,你不欢畅吗?”
徐中按着疼痛的脑门哼了两声,转眼,便看到卢渊端坐在桌旁的背影。
或许是被他压住胸口的原因,卢渊感觉喘不过气。
卢渊两眼像刀子似的盯了他半晌,终究伸脱手,一把掀了被子。
“这不叫撒酒疯。”徐中耸了耸眉,尽力展开半闭的眼,“叫……酒后吐真言。”
卢渊神采陡变,用力推开了他。
卢渊这回真怒了,冷道:“不信也罢!”一把挥开他手,便要撑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