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点出来!出事了!”
动静太大,轰动了墨华的部下,仓促混乱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到了尔娘门前变成敲撞声。
终究,毒发作了!墨华再也忍不住腹中绞痛,弯起腰推开尔娘,跌倒在地。
谁都晓得花楼里的尔娘脾气不好,没人敢等闲招惹。
墨华调笑,一双凤眸弯起,像个顽童。
尔娘昂首看着他。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挂着他常有的笑,这笑看起来淡淡的,随风即散,可又像融入他骨子里,一提到他的名,就会想起这奥秘笑意。
“既然我卑鄙,之前说过不娶也就不作数了。那么你愿不肯意……愿不肯意……嫁我?”
这记反问,像是棋中最后定招,直接把他将死。他无法地扯动下唇角,气味微小地说:“如果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信赖吗?”
尔娘看不上那些粗人,入花楼时她的目标只要一个――墨华。
墨华吸完第三口,缓缓吁出一缕烟。烟如一道虚糊白柱,散在尔娘粉腮上。
“我如何会嫁给一个杀我全族的人呢?如果你,你会吗?”
“你这猪油蒙了心的色鬼,下作胚子!”
铺子里传来河东狮吼以及阵阵惨叫,尔娘听着笑得花枝乱颤,喘不过气来。
“好,我承认我卑鄙。”
尔娘冷冰冰地使唤这小丫环,丫环一听立马拿起嫁妆前的斑妃竹烟杆,利落地填满烟丝,恭敬奉上。
尔娘瞄见了,用心撩高绯红色的裙,裙下无衬裳,只要一条光溜溜的明白腿。豆腐坊老板瞠目结舌,脖子越拉越长,恨不得凑到这裙底下。终究他老婆瞅见了,气得眼歪鼻斜,她两三下掀起袖管,伸出圆膀子狠狠地揪起他耳朵往铺子里拖。
不一会儿,门缝里挤进个小脑袋,怯生生地问:“女人可筹办洗漱用膳?”
“你是卑鄙小人。”尔娘如是道。
墨华独一喜好的只要一个,此时她正半倚在他的怀里,双臂兜上他的脖颈,弯起眉眼媚笑。墨华伸手拉下湘帘,屋子刹时暗淡了,他们就像被关在密不透光的笼子,能够纵情大胆地做任何事。
墨华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喉咙似痒,轻咳了几声。
尔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挑起眉对劲地笑了笑。“断肠花的毒,无解。”
过了一会儿,前面街巷热烈起来,行人纷繁转头,然后往两边靠站,让出一条道。
“哦,是吗?我不记得了,眼下我忏悔了行不?”
墨华在花楼下勒马,随后抬首看向那扇窗户,尔娘就坐在那儿,脸红色的缠枝纹褙子随便挂在身上,成心偶然地暴露半截香肩。她眼泛斜波,似笑非笑,然后轻挑地朝他勾了勾手指。
“我在等你啊。”尔娘抬起乌黑的腿,浪/荡地踩在他的心口上。他伸手挽住她的腰,恐怕她一不谨慎掉下去。三楼不高,但也摔得死人。
在云海洲上来往的都是饥渴的粗人,如狼似虎。他们不需求琴棋书画,只要娼妓们身子够柔够风骚就行了。
“多谢女人。”丫环小声伸谢,语毕,好似看到猫的耗子,忙不迭地溜了。
“你感觉我像君子吗?”
尔娘想:在幕后害死她百口的人就是他。
这辈子活得真糟糕,前十三年活在病榻上,最后三年活在春榻上,如有来生,她真但愿能好好活一场,好好去爱一小我……
墨华哑着嗓子开口,惨白的脸仍挂着淡淡的笑意。他收起双臂,将她搂在怀里,亲吻了下她的腮颊。
他说话开端断断续续,气味也变得混乱沉重。尔娘靠在他怀里笑了,仿佛听到个极好笑的笑话,笑得前俯后仰,笑得出了泪。
“住到来岁开春。前些日子我想过了,一向把你留在岛上我不放心,趁我在这儿的时候,我们把婚事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