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爷脾气暴躁,他当年救过卫千总一命,故稳坐卫家第二把交椅,普通人可不敢获咎。
墨华半眯着眼,与杨二爷喝过两碗酒后,眸中已然有了三分醉意。
话音刚落,世人哗然,上百双眼又齐刷刷地转到卫绛身上。
这么个时候,沉默好久的卫大郎站了出来,假装与铁脚很熟络的模样,拍起他肩头。
话音刚落,世人大惊。卫绛也不由呆愣住了,她往两边看,这杨二爷和三叔本是歪靠在椅背上,一听这话顿时坐得笔挺。
杨二爷说得也有事理,风向奇妙地转到了他这一边。
卫绛真拿铁脚没体例,头一次在九重山捡到他时,她就晓得他脾气古怪,将来定会是非多。
正巧,铁脚也看了过来,目光开阔,冷硬似钢。
卫绛感觉被背后发寒,不由转头看。本来是杨二爷,他三角眼里暴露凶光,仿佛把铁脚对他的不敬,算到了卫绛头上。
铁脚纯熟,还晓得此等端方,看来不像头次出海。卫千总点头,叮咛身后侍从,而这时,杨二爷又跳出来,义正言辞道:“大哥,这可千万行不通。此人来源不明,我们不能把船交到他手里呀!”
宴上兄弟交头接耳,窃保私语。卫绛沉默,暗中窥视各色反应。她爹爹仿佛有些摆荡。
“二叔,您先喝碗酒消气,别和小人物普通见地。”
实在卫千总早就重视到了铁脚,面前这瘸子气势凛然,并非俗物。因而他放动手中酒盏,正襟端坐,然后摆出帮主严肃气势,严声问:“敢问你是何人?来自那边?”
杨二爷手底下的人点头拥戴,有人还加油添醋:“这厮不干人事!获咎多量弟兄,我们不会跟他出海!不干!”
卫二郎俄然插了句嘴,他一边笑着一边轻摇折扇,话落,还拿胳膊肘捅捅墨华。
卫千总仿佛被说动了,迟疑再三,他猛拍下膝头,拿定主张。
“各位大哥、大叔。铁脚是我特地请来的,事前我没与各位筹议过,这是我的不是,请各位多包涵。别的,铁脚有获咎各位之处,也是我没交代好端方,明天就由我替他代过,在此我给大师赔不是。”
两抹分歧的眼色在空中比武,不分高低。
别的处所,卫绛不晓得,但在无极海里,这就是端方。
铁脚在西院里名誉响铛铛,不是因为他本领大,而是因为他好吃懒做。
“二爷,你别太担忧。明早我与他一起出船。是不是?铁脚兄弟。”
前段日子有人来告过状,说卫绛捡回个乞丐,白养在西院里。这乞丐身染恶疾,还出言不逊,可卫绛死力保护,搅到部下人都不平气,乱了军心。
杨二爷微愣,顿时语塞,他仿佛没想到卫绛有这般胆量,敢当世人面与他作对。
眼下,铁脚的事最要紧。卫绛暂把恩仇放一边,替铁脚撑场面。她走到卫千总面前,揖礼道:“爹爹,他是我请来的。”
卫绛也不冤,先前她就因飓风之事获咎过杨二爷。杨二爷说飓风没来,却被她打了脸,旧仇新恨,卫绛将来的日子怕是不好受。
铁脚的脸皮如铁打,还是傲然矗立。他的眸子像狼,冷峻锋利,看向卫绛时,更有一番说不出的沉稳。
杨二爷仍不平气,借着五分醉意,扯开嗓门道:“二丫头越来越短长了。托你的福,我们兄弟逃过飓风保住性命,但是去琉璃界,不但要靠天,还得靠人!这么贵重的货交给一个来源不明的小子,我不放心!”
杨二爷率先跳了出来,三角眼眯起,非常轻视。
瞧!是非来了吧。
铁脚不气不恼,神定气闲。
“诸位若不信,明日我随船同业,到时见分晓。”